“如何?”雲照灼見着沈拂筠走來,趕忙起身迎了上去。
沈拂筠疾走幾步,先到雲照灼跟前,伸手牽住她的手,帶着她回轉回桌前落座,他掃了一眼桌上擺得滿滿當當的東西,沒忍住彎唇笑了。
“你出門及時,正好給了我拒絕那邊留飯的借口。”
“誰問你這個,我是問你走這一趟可有試探出什麼東西來沒有。”雲照灼哭笑不得地白了沈拂筠一眼,從他手中抽回手。
她自個兒出門前留下的話,當然知道沈拂筠若無心在張府那頭留飯就能以她的話為借口脫身。
沈拂筠笑容頓時垮掉,搖頭說:“沒有,張如很謹慎,我去到之後與我說的全是一些沒什麼用的廢話。”
“一會兒誇我的人如何,一會兒賣慘說他們津興府年年有旱,百姓能收上來的糧食少,央我幫忙在兩個匠人的面前多說點好話,讓他們點頭留下來幫忙想法子。”
雲照灼眼皮子猛地跳了跳,“津興府和渠安府也就相隔兩天的路程罷了,天氣能如此天差地别?”
“我看着不像。”沈拂筠思忖,“如果情況真像張如所說的那般,那昨兒個咱們進府時看到的就不會是那般景象。”
“雖說那些都是做小本生意的百姓,但若是家中無糧,有錢也沒處買去,那他們的臉上絕不會半點擔憂之色都沒有。”
雲照灼回想了一番昨兒個他們看到的景象,贊同地點點頭,“你說的不錯,這個張如肯定是沒說實話!”
“他到底要做什麼?”
“誰知道呢?”沈拂筠歎了一聲,“咱先拖着他看看,等他真急了,說不定能讓我們瞧出破綻來。”
雲照灼也沒有别的更好辦法,隻能如此,“那就先拖着看看吧。”
正事兒說完,就該到他們說小話了。
雲照灼興緻不失地将桌上擺的東西一一給沈拂筠展示,“他們說這些都是津興府最好玩最好吃的東西,我們一塊兒嘗嘗?”
“好。”沈拂筠自是沒有不應的道理,本來他在張府跟張如費心周旋那麼段時間,肚裡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兩人邊說話邊嘗,不知不覺就吃了個飽兒,這些東西中有些不符合他們的胃口,但也不難吃。
“這幾樣都不錯,等我們要回的時候買上一些帶回去給爹娘他們嘗嘗鮮。”雲照灼記下其中符合他們胃口又味道不錯的糕點。
這些糕點小心放,完整帶回家并不成問題。
沈拂筠對此沒有意見,他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回去時自是合該要給家裡人帶點東西回去。
“改日我與你再一起去逛逛,買點小玩意兒回去當做紀念。”
“那敢情好。”雲照灼高興地合掌一拍,她怎麼沒想到這個,果然人還是得有伴兒,自己想不到的會有伴兒提醒。
沈拂筠将人拉過來攔腰抱着,下巴磕在她的右肩上,些許頭發不經意撩過雲照灼的耳蝸,惹得她不由得躲了躲。
“怎的了?”突然就像個孩子似的撒嬌,雲照灼有些看不懂沈拂筠的情緒。
沈拂筠保持着姿勢沒動,隻說:“沒事兒,就是想靠靠,你方才出去這一趟除了這些吃食可還有人聽到些什麼?”
“把我當成探子了?”雲照灼忍不住反手去摸了摸沈拂筠的頭,這人的頭發向來滑溜好摸,她一上手倒是有些舍不得收手了。
不過反手這麼摸着實在是手酸得慌,沒一會兒不用沈拂筠開口,她自個兒就自覺收回了手。
“沒聽到什麼特别的,但有一個我挺在意。”
沈拂筠挑眉意外,“哦?是什麼,你說說看。”他就那麼随口一問,沒想到還真有阿灼聽到後覺得不大對的。
“各處都有錢莊,許是我想多了。”雲照灼想了想,說之前還是先說前提。
沈拂筠點點頭,“你先說,左右隻是你我二人說說而已,說錯了也無妨。”
“成,那我随便說說,你随便聽聽。”雲照灼聞言不再猶豫,張口把自己覺得不對的地方一一說來。
“津興府的錢莊三個,每一個都有百姓将銀子存進去,不論存進去多少,每月錢莊都會給出存錢的百分之二十作為利。”
“很多百姓貪那點利,但凡手上有餘錢都會将其存入錢莊。”
“我是覺得錢莊應該不會做賠本的生意才對,錢莊如此規則,總覺得不大對勁兒。”
沈拂筠陷入思索,半晌才開口說:“這規則也不見得錢莊就沒利可圖,但就像你說的,他們讓利有點多。”
一旦錢莊将所有百姓存進去的銀錢給吞了,存了錢的百姓去錢莊取錢取不出來,那對于百姓而言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
他腦中飛快劃過什麼,速度太快沒能讓他捕捉到,他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