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雲照灼和沈拂筠一同出門置辦年禮，就是躲了他大哥好幾天的沈拂年都現身，主動要求跟去幫忙提東西。

“我還當你打算躲在自己屋裡種出蘑菇來，好在過年時叫我們炖上一鍋小雞炖蘑菇呢。”雲照灼取笑沈拂年。

沈拂年觑了觑他哥的臉色，見他哥的臉色沒什麼異樣，才讪讪地撓頭說：“我哪兒會種什麼蘑菇，這幾天沒出來隻是在反思。”

“哦？那你可反思出什麼來了？”沈拂筠把弟弟上下大量了一遍，他瞧着可不像是會反思的人。

沈拂年沒想他哥會搭腔，一時噎住，他就是嘴上那麼一說，哪兒知道自己該反思什麼？

“不說話就是根本沒那回事兒。”沈拂筠多了解自己弟弟啊，當即冷哼一聲，反手牽住雲照灼的手先走。

見狀，沈拂年趕忙拔腿跟了上去，反正他哥沒讓他回去接着反思，那就是他能跟上的意思。

身後有跟來的腳步聲，雲照灼失笑地拍了拍沈拂筠的手，“你說你，吓唬他做什麼？”

“我沒有吓唬他。”沈拂筠眉頭一皺。

雲照灼敷衍地點了點頭，“嗯嗯，你沒有，走吧，咱們該先買什麼呢？”

“我真沒有，要有早就讓他回去了！”沈拂筠不甘地替自己辯解，他那就是正常詢問，真沒有吓唬的意思！

雲照灼眸中笑意濃郁，“你讓他跟着，不是想讓他給咱們拿東西？”

他們在渠安的第一年，需要準備的年禮可不少，原本他們是打算讓胡越帶點人跟着幫忙的，現下胡越都不見了蹤影，這不明擺着是要什麼都塞給沈拂年的意思？

“那是他自願的。”沈拂筠不否認，反正拂年一身牛勁兒沒處使。

雲照灼再笑了笑，不說了。

兩人交談的聲音沒有特意壓低，跟在他們身後沒幾步之遠的沈拂年耳朵很好的都聽見了，但不敢對此有任何意見。

大哥最是小氣了，萬一他哪句話再說不對，他大哥對他更不滿了怎麼辦？

算了，他今日就當一個合格的下人，該拿的拿，别的一個字都不說。

一刻鐘過去，身後安靜得像是沒人跟着他們似的，如果不是還能聽到腳步聲的話，雲照灼都要以為沈拂年中途偷溜走不見人了。

“先買點糕點吧。”雲照灼擡眼看見不遠處有個點心鋪，糕點這東西日常待客也能用到。

沈拂筠沒意見，和雲照灼就進了點心鋪，好巧不巧，點心鋪裡頭就有前幾天打過沈拂筠妾室主意的人。

當然，沈拂筠兩人都不認識這人，隻這人一見他們進門，忙不疊地就轉身離開，連他已經挑好還沒包好的糕點都不要了。

“哎，怎麼走了啊！”小二茫然四顧，原本要買糕點的人已經沒了身影，隻能暫且放下手中正在打包的糕點，先招呼别的客人。

雲照灼看了沈拂筠一眼，“咱倆臉上是寫了生人勿近四個字？”

不對，總覺得那人這麼急着離開跟她沒多大關系，倒是跟沈拂筠有很大的關系。

“沒有，許是人家想起了什麼急事兒呢？”沈拂筠堅決不會承認那人見他就匆匆忙忙離開，跟他有關系。

雲照灼也沒在此事兒上多做糾結，管他到底是因為誰呢，反正人已經走了，就當沒這回事兒，挑他們要的糕點便是。

這家點心鋪裡頭的點心糕點品類挺齊全的，不一會兒，雲照灼就基本選好了要買的，讓小二把她挑中的那幾樣都包起來。

等待時閑着也是閑着，她順嘴就問小二方才那人為何都挑好東西，還沒等包好就跑了。

小二：“大抵是見着沈大人後心裡發慌吧。”

“怎麼說？”雲照灼來了興緻，直勾勾盯着小二。

小二先是看了一眼沈大人，沒從沈大人臉上發現什麼不悅，這才接着說：“他啊，早幾天一直嚷嚷着他家閨女能進沈大人後院。”

“昨兒個有消息傳出，說是誰再敢打這種主意，沈大人就送誰的女兒去給人做妾，聽說消息是從兩位老夫人口中傳出來的呢！”

“那可是沈大人的親娘和嶽母，誰敢不信呐。”

說話間，糕點包好了，雲照灼接過糕點後，笑吟吟地看向沈拂筠，“娘她們的動作倒是挺快啊。”

“其實先前娘她們就有說，隻是我們不在渠安，大家不信，才一直覺得自己有機會。”沈拂筠朝雲照灼伸手，糕點給他拿。

雲照灼樂得空閑，當即就把糕點遞給了沈拂筠，“世上總有人是要撞了南牆之後才會回頭。”

諸如今日之事兒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雲照灼都不知道他們到底怎麼想的，老替自己閨女惦記一個有婦之夫。

難道這就是甯為高門妾，也不做寒門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