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關子等于棘手。”沈拂筠可不吃晏曜語重心長這一套,當即狠狠白了一眼晏曜,他算是明白了,晏曜不僅是來給他傳聖旨,還是來給他找麻煩的。
晏曜闆着臉不說話了,反正事兒就是這麼個事兒,他已經對沈拂筠透露得夠多了。
兩人僵持不下,大眼瞪小眼,他們眼睛不酸,雲照灼都看得酸了。
“聖旨已下違抗不得,不知晏公子能在渠安停留幾日?”
晏曜這才先收回目光,恢複一派的儒雅,“最多能留三日,三日後必須啟程繼續走。”
“三日足夠了,屆時讓拂筠帶你在渠安轉轉,這兒的風景還不錯。”雲照灼開口便安排好了晏曜接下來三日的行程。
晏曜臉色變了變,他懷疑雲照灼故意折騰他,但沒有證據。
雖說人到了一個新地方,合該是要多看看這個地方的風土人情,但誰家好人把三天的停留時間都給安排成轉轉?
他是人又不是木頭,不必歇息!
沈拂筠欲笑不笑,擡手請:“晏兄,我先帶你去安置。”
府衙後院空屋子多,但有女眷,不适合安排晏曜入住,是以他把晏曜帶到了客院。
“這是剛翻新過?”晏曜驚訝,他聽說渠安的水患相當嚴重,沒想到沈拂筠在這兒一年不僅是治理好了水患,還有錢把原來的客院翻新。
沈拂筠一看就知道晏曜在想什麼,他可不攬功勞,“用富安被抄家的銀兩翻新的。”
隻是撿了個現成,可不是他能耐,在短時間内籌出銀兩來把這破舊的客院翻新。
“那也是你的本事兒,沒你,那富安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呢,哪兒會落得個被抄家的下場,前頭的幾個府尊可都沒辦到。”晏曜看沈拂筠是越看越欣賞了。
他認可沈拂筠的本事兒,覺得自己當初從殿試中出來沒看錯人。
沈拂筠也不是第一次因這事兒被誇了,他面不改色地引着晏曜往裡走,“客院有管家,你缺什麼要什麼,都可以跟管家說。”
“成,我先休整休整。”晏曜就此打住,沒再繼續誇人。
沈拂筠看晏曜選好了房間,沒他什麼事兒後就轉道回府。
府衙後院,沈雲兩家人已經都在等着了。
“阿筠,咱們真要去上京了啊?”沈良磊老臉上隐隐可見激動,他養出個讀書苗子的兒子,當然希望兒子越往高處走越好。
他們在地裡刨食了一輩子,還沒去過上京呢!
雲照灼一把擢升聖旨告訴他們,他們心裡的高興高過惶恐,恨不能立即出發去上京。
“當然是真的,阿灼應該已經把聖旨給你們看過了不是?”沈拂筠看向雲照灼,這種事情眼見為實,她肯定是讓大家都看過聖旨了。
沈良磊擺擺手,“我們又不識字,隻知道是聖旨而已,你這不給我個準話,我心裡不踏實。”
“是啊兒子,你說是真的,不是我們做夢吧?”範嬌嬌直勾勾地盯着兒子,眼裡滿是期待。
沈拂筠毫不遲疑地點頭,“是真的,那傳旨的欽差現在就在客院裡頭住着呢。”
“太好了!”夫妻倆執手跳了起來,一把年紀了還像個小年輕般激動不已。
沈拂年惆怅臉,“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他在這裡追着杜冬青跑都沒能讓她打開心扉,等他随着大哥去上京,他想要杜冬青打開心扉接受他就更難了。
“不急,怎麼着都得三天後把晏曜送出渠安,才能收拾收拾啟程。”沈拂筠瞥了一眼弟弟,到底還是放柔了些态度,“你該告别的去告别,該辦的事兒就趁這三天去辦了。”
沈拂年蔫蔫點頭,“我知道了。”
“沒出息!”範嬌嬌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小兒子,“你大哥的喜事兒,你蔫了吧唧地做什麼?”
沈拂年擡手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淚,“我的親娘哎,您兒子我什麼心思您能不知道?”
“呵,我是冬青也不管你。”範嬌嬌毫不客氣地往小兒子心窩子紮刀,“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有一點男人的擔當嗎?”
“我們隻是要搬去上京,不是要死了,你這張嘴長來是做擺設,想讓冬青随咱們一塊兒去上京不會去找她說嗎?”
沈拂年可憐巴巴,“我說了她便會答應嗎?”
“那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冬青!”範嬌嬌沒好氣,上手就擰住了小兒子的耳朵,咬牙切齒:“我隻知道你不說就連一絲可能都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