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歹說,最後晏曜還是莫名其妙地就給沈拂筠帶上了弟弟。
他臉色有些不好,“我們先說好,開海危險,他的安危我沒辦法保證,畢竟我自己的安危自己都保證不了。”
“這個晏大哥你放心,我能自己保護自己,不會讓自己出事兒的。”沈拂年舉手發誓,開海是他非要去的,不管出什麼事兒都不會怪到晏曜的頭上。
晏曜忍了忍,到底還是沒忍住給了沈拂年一記白眼,在什麼危險都沒發生的現在,他們當然是這樣說,等真遇着危險了可就不是這麼一回事兒了。
“要不,你還是把你弟弟帶回去?”他實在不是很想攬麻煩上身。
沈拂筠失笑,“晏兄,雖然咱們相識沒多久,但我的為人你還信不過?阿年他自己想去闖闖,無論過程結果好壞,都是他自己承擔,怪不得旁人。”
“我們已經都說好了,這生死有命,絕不怪責旁人,若你還不信,我們立個字據證明?”
“……也行。”晏曜沒有死要面子地拒絕,更沒有因為信任就答應,那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何況他跟沈拂筠還不是親兄弟。
沈拂年生怕晏曜改變主意,當即就去讓客院管家拿來筆墨紙硯,殷切地親自磨墨,好讓自家大哥動筆寫下字據。
“大哥你來你來。”他的字太醜,就不搶這個活兒了。
沈拂筠接過弟弟手中的筆,沾墨行雲流水地寫下字據,末了自己先按下手印,方才遞給晏曜。
兩人同為同年的狀元和榜眼,字據上自然不可能有什麼隐藏的坑能夠騙得過他們,晏曜大緻掃了一眼,确定字據沒問題後,就也幹脆地按下自己的手印。
“我倒是沒想到你是第一個願意讓自己的家人去參與開海。”晏曜從字據上看出沈家兄弟倆絕對是認真的,不禁有些感慨。
沈拂筠面不改色,“孩子大了,本來就該出去闖一闖。”
“富貴與危險共存,全憑他們的本事兒。”
“啧,那就不多說了。”晏曜覺得再耽擱下去,怕是不好趕到下一個落腳點了。
沈拂年本是在不滿他大哥說他孩子,結果一聽晏曜說可以啟程了,頓時什麼想法都消失,隻剩下對未來的暢想。
“大哥,回去替我跟爹娘說,讓他們放心,我一定會做出一番成績來!”
“成績不成績的沒那麼重要,沈拂年你該清楚,不論什麼時候,你這條小命都是最重要的。”沈拂筠擡手拍了拍弟弟的肩,“爹娘不用你擔心,照顧好你自己。”
雲照灼這時把肩上挎的小包袱塞進沈拂年的手中,“這裡頭有我親手做的一些下飯菜,你帶上,不習慣某個地方的菜肴時拿出來吃。”
“謝謝大嫂。”沈拂年感動壞了,他沒想到大嫂肩上挎的小包袱是給他的,還以為那是大嫂和大哥給晏曜準備的離别之禮。
雲照灼擺擺手,“一家人不用道謝。”
“時辰差不多,你們該啟程了。”沈拂筠拉着雲照灼側身給晏曜讓出前路。
客院管家極有眼色,立即就揮手讓人過來幫忙把東西拿出去,前往沿海的馬車此時就在客院門口等着。
很快,東西安置好,晏曜和沈拂年共乘一輛馬車,車轱辘滾動,帶着人往府城外駛去,隻留下馬車走過的車轍印。
雲照灼和沈拂筠送至府城外,目送馬車走遠,直至視線中再看不見馬車的蹤影,方才攜手轉身打道回府。
“你說,阿年這麼一走,對杜冬青來說算不算不告而别?”雲照灼有些擔心,仿佛看到了未來沈拂年追妻的場面。
沈拂筠看了一眼身邊人,“那小子就算沒當面說,也該給人留了信,若是沒有,那他就是活該。”
“咳,阿年是你親弟弟,你可盼着他點兒好吧。”雲照灼那點擔心瞬間沒了,哭笑不得。
沈拂筠不以為然,“我說的是事實,他那麼大個人了,做事情總該有自己的章程。”
“你說得對。”雲照灼贊同,便就此打住了這個話頭。
至于杜冬青是後來賺到了錢,雇了保護自己的人,收拾東西離開府衙時才看到沈拂年藏起來讓她發現的告别信 是什麼臉色,那是後來的事兒了。
現在情況是杜冬青隻知道沈拂年跟晏曜離開去開海,不跟沈拂筠等人前往上京,且沈拂年走之前半個字都沒告訴她。
當初是她拒絕沈拂年,不與他一塊兒去上京,現在沈拂年一句話沒留下就跟晏曜去開海,很合理。
沈拂年心裡對她的拒絕肯定是有氣的。
在沈拂年和晏曜離開的第二日,沈拂筠和雲照灼帶着他們兩家人,拿上聖旨離開渠安,往上京去。
雲照灼與杜冬青說:“這府衙後院我已經跟他們說好,你想待到何時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