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一驚,不應該啊,上輩子她額娘拍德妃的馬屁拍得很成功,不然她也無法得到推薦,嫁給四阿哥。
“可知道宮裡發生了什麼事?”原以為這輩子仍舊會按照上輩子的軌迹發展,她才無奈出此下策,打算用激烈的方式反抗。
如果注定像上輩子那樣憋屈的活着,活成一個笑話,她甯願去死。
這個丫鬟哪裡知道,就連當事人,舒心的額娘覺羅氏自己都不清楚。
她聽說之後也吓了一跳,慌忙托人去打聽,然後被巨大的驚喜撅住。
“什麼?太子看上我了,要納我為側妃?”舒心聽完覺羅氏報喜,直接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就在烏拉那拉家亂成一團請太醫的時候,姜舒月已經利用無性繁殖又種出兩筐空心菜來。
馮巧兒望着炕上綠油油的菜葉,問姜舒月:“這麼好的菜,賣給印公子能賺十兩銀子,姑娘真要白送給印四公子啊?”
這個時代冬天的菜确實值錢,卻沒值錢到兩小筐水培空心菜能賺十兩銀子的份兒上。
姜舒月總覺得印公子厚待原主另有原因。
見色起意應該不是。一則原主年紀小,還沒長開,印公子看起來也不是那種有特殊癖好的人。二則幾年過去,除了上回見面有些不老實,并沒見印公子對原主有過什麼表示。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沒人會無緣無故地特别關照一個陌生人,在搞清楚印公子照拂原主的原因之前,姜舒月不打算與他深交。
馮巧兒嘟囔了一句沒人理,又補充:“白送的話,送一筐就不少了。”
姜舒月看馮巧兒一眼,寬慰她:“上回印四公子買了我挖的山參,這回他又買了一筐葉菜,算是照顧了咱們的生意。菜沒了還能種,不需要本錢,白送他兩筐也是咱們賺了。”
馮巧兒低下頭,小聲糾正她:“上回的菜是印公子買的。”
姜舒月失笑:“可錢是四公子出的。”
除了照顧生意,姜舒月還有話想問問印四。
結果兩人将割下來的青菜送去圍場的時候,守門侍衛聽說是給印四的便将青菜收下,又聽她們說想當面交接,不客氣道:”印四公子也是你們想見就見的?莫說他家裡有事告了假,便是人在圍場也不會見你們!菜送到了,趕緊走!”
看來印四在這裡是個有頭有臉的。
也對,他那通身的氣派一看就不是個普通侍衛,難道是侍衛長?
清朝的侍衛還與别朝不同,地位超然。很多名臣的履曆往前倒都是侍衛,比如康熙朝最著名的索額圖和明珠,全都是禦前侍衛出身。
其中索額圖還是康熙智擒鳌拜的大功臣。
沒見到人确實有些遺憾,可這一趟也不算白跑,因為她們才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被人喊住。
回頭見兩個面生的侍衛從門裡走出來,一個手裡拎着兩個填白瓷魚缸,另一個手裡拿着竹編的篩子。
魚缸仿佛是故意做舊的,看似粗糙,其實造型很美,瓷面也實,上面沒有任何裝飾,越發透出一種返璞歸真的美來。
竹篩做工精巧,通體成麥黃色,看上去就很有分量,篩子上孔洞均勻,很适合做水培植物的基座。
姜舒月看得職業病差點犯了。
那兩個侍衛拎着東西走出來,對姜舒月二人說話顯然比守門侍衛客氣許多:“四公子說他從來不會白要人家的東西,讓咱們把這兩個種睡蓮的小花缸和竹篩拿給姑娘,算作買菜的錢。”
宮裡冬天缺菜,他們知道,有湯泉的山莊能種出少量的新鮮蔬菜,他們也知道,可用花缸和竹篩……換菜,還是第一次見。
四阿哥又不是沒錢,給點銀子不就行了,何苦又是找花缸又是編竹篩,還要從宮裡一路帶到這鳥不拉屎的圍場。
花缸不小,卻不是很重,姜舒月和馮巧兒一人抱了一個,卻沒辦法騰出手拿竹篩。
有個侍衛幾步上前,将竹篩往花缸口上一套,竟然嚴絲合縫地套上去了,好像竹篩就是專門為花缸量身打造的蓋子。
蓋完竹篩,侍衛還有話說:“四公子讓我給姑娘帶話,木盆和柳筐放一起太醜了。”
這句話對帶話侍衛來說簡直莫名其妙,可姜舒月一聽就明白了。
是嫌她種菜的工具醜。
如果印四本人在現場,姜舒月高低得跟他掰扯掰扯。她種的是菜,不是花,菜好吃就行,你管它長在哪裡呢。
不過姜舒月看看那兩個古樸的花缸,忽然覺得種菜也是一門藝術,一邊收獲一邊享受美,并不矛盾。
于是欣然收下,請那侍衛代她向印四道謝。
其實四阿哥還給了銀子,說姑娘若是不要花缸,想要銀子就給她銀子。結果這姑娘很怪,抱着缸就走,什麼要求都沒提。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兩個花缸做工講究,抱回家轉手賣了,也值些銀子。
帶話侍衛如是想。
賣花缸是不能的,對于水培植物來說,種在泥土燒制的花缸裡,比種在木盆裡長得更好更快。
本來打算白送兩筐菜,沒想到還有回饋。雖然對方有嫌棄她審美的意思,但姜舒月得到了實惠,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真心覺得印四這人能處。
姜舒月并不知道,她才離開,在圍場附近轉悠的幾個人也悄然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