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绡一進門,先聽到的就是男人的喘息聲。
她的抑制環戴在左臂上,此時震動提醒她,附近有發情的Omega。
畢绡右手拇指在臂環的屏幕上擦了下,震動停止。
通過玄關,透過钛金色的屏風,畢绡看到沙發上坐着一個男人,也許是因為兩人的距離變近,抑制環又開始嗡嗡地震動。
發情的是這個人沒錯了。
抑制環是為抑制A、O的信息素外溢而發明的,是被動起作用的儀器,但此時,畢绡仿佛被一個器械的抑制環給控制了,從它第二次震動那一刻起,畢绡的心跳便開始加快,她的鼻端似乎拂過一陣熱風,風中還帶着一股清淡的花香。
空調明明開得很足,房間裡隻有26℃。
聽到了腳步聲,隔着屏風,男人驟然擡眸望過來。
畢绡恰巧在看他,與他對視了一眼,她強勁而規律的心跳重重地蹦了一拍。
她與他之間,除了歐式的屏風,還有他臉上的銀質面具。
可她卻清晰地看到了男人眼中含着的兩汪清澈的春水,原本覆蓋的冰面熱得化掉了。
男人并不是端坐着,而是半躺在沙發上,他穿着黑色的襯衫,領帶被他扯松了,軟塌塌地貼在他的胸口。
西裝被他脫在一邊。
他的臉上戴着一副銀色的半臉面具,但吸引人眼球的不是面具,而是他劇烈起伏的胸膛。
女人的到來令他猝不及防,他意識到了什麼,像隻受驚的兔子,猛地坐正身體,略顯焦急地開始整理領帶。
畢绡默默咽了口口水,她着實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場景,一進門就會見到一個Omega正在發情,一看就是沒注射抑制劑。
她身上忽然一陣燥熱。
她這一天都在盯人,下午好不容易拍到撒圖圖和富豪張牽手的照片,她完成工作後着急往這趕,沒回家換衣服,騎完車一身汗,剛進酒店吹着空調簡直爽翻,精神力感知到Omega的信息素後,清涼感消失無蹤,像是有人伸手在她身上打翻了太陽,渾身又變得黏膩起來。
她繞過屏風,進入客廳,站得比較遠,清清嗓,向他确認:“您是方先生嗎?”
男人白淨的手從領口放下來,畢绡看向他的喉結,他的領帶似乎紮得太緊了,看得她更熱。
他擡起頭,不說話,上半張臉都被面具遮住,隻露出了一對桃花眼,攝人心魄。
眼尾發紅,似水中漫出粉色桃花。
畢绡被那眼神撩撥得心旌搖曳。
他輕瞥過來,畢绡接收到了他眼神中隐含的怨意。
于是她确認了這确實是在等她的人。
都怪她來晚了,讓一個Omega在情熱期獨自堅持這麼長時間。
加班誤事!
她心虛,抱歉道,“不好意思,遲到了。今天加班,蹲點那個地方離這挺遠,我該跟你說一聲的,改個時間。”
男人戴着面具,面具的高鼻梁似乎是為他而設,貼合在他冰山般的鼻翼上,露在外面的面頰偏瘦,被信息素染上了一層深深的紅暈,下颌線流暢分明,嘴唇粉嫩,下唇飽滿,上唇微翹,唇珠點綴在中間。
不難想象摘下面具了會是怎樣一張驚豔的臉孔。
他不是因為對相貌沒自信而佩戴面具,而是單純不想讓她看到她的全貌。
畢绡本來就因好奇對方是怎樣的人才來見面,窺到他相貌後,她對男人的興趣更濃厚了。
男人的雙手放在大腿上,指尖正輕輕地顫抖,他勉力将身體坐直,在喘息的間隙吐出三個字,“沒關系。”
畢绡雖然有戀愛經驗,此時心智卻有些亂,她問,“情熱期嗎?”
男人沒想到她問得這麼直接,頓了頓,點了點頭。
在情熱期出來見她,要做什麼是很清楚的了,但畢绡還是問,“要不要先談一談?”
男人說每一句話都很困難,隻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的喘息聲比剛才小了許多,似在極力忍耐。
畢绡問,“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嗎?”
男人聽懂,扭頭看着她,呼吸聲再次加粗。
他沒回答。
畢绡不是強硬派,發現男人的猶豫,她按下心中的沖動,謹慎地問了句,“有抑制劑?”
男人對這個問題始料未及,臉頰比剛才紅了一倍,“快……快到了。”他斷斷續續地說。
畢绡舒了口氣,多虧問了這麼一句,要不就直接把人标記了。
要是合約不成,豈不尴尬。
“哦,那我們等等。”她故作沉穩地說,然後坐在男人左側的單人沙發上,和男人一起等待。
她隻是面上冷靜,實際上早就有了生理反應,這是她第一次見到Omega會這樣,出于本能地想去标記他。
男人坐在很靠右的位置,右手放在沙發扶手上,攥着拳頭克制着喘息,畢绡聽着那邊傳來的動靜,根本無法定神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