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伯蘭緩了緩,攢了些力氣将艾津推開,随即爬起,撿起地上的麻醉槍,對着那三人的□□就打了過去。
聽着槍聲,奧伯蘭狠狠吐出一口濁氣。
艾津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治療艙裡,他緩慢地眨了眨眼,很快又進入了睡眠狀态。
再醒來時,艾津眼睛還沒睜開眉毛先擰了起來,吵鬧的聲音穿過了治療艙傳到了他耳朵裡。
“付醫生,我們也是為了三皇子的安全。”
“哼,跟他說這麼多幹什麼!直接掀開看看就是了!”
付醫生看着面前來者不善的泰豐和督察員他隻覺得腦仁疼。
他呼了一口濁氣,看也不看泰豐,直接對督察員道:“上次您不是看了?還有什麼問題?”
“但我專門去了解了,三殿下根本沒有回寝室,您的意思是說他從課上離開來醫務室直到現在都在治療艙裡?”督察員眼睛死死地盯着治療艙開口道。
“有什麼問題麼?”付醫生面色不變道:“三殿下有一半人類基因,從小體弱多病,來這先是被學校老師咄咄逼人,又是被學校施壓開拉維斯季證會,人家就事論事參加了卻被泰豐老師一拳頭給打進了醫務室——”
付醫生每說一句泰豐臉就黑一度,督察員的腰也越來越彎。
付醫生不管他們的想法,現在上了奧伯蘭的賊船一時也下不去,他闆着張臉繼續道:“作為老師你們不根據三殿下的實際情況為他制定訓練内容,那他累到了也正常。”
泰豐插嘴道:“這是訓練軍人的地方!這點苦——”
“别在我這嚷嚷,有本事去跟君帝說他兒子拖你上課進度了。”付醫生沒好氣打斷道。
越說越氣,本來他這一直都安安靜靜的,自從奧伯蘭來了之後就沒安甯過,要不是沒錢付醫生真想把這批先進治療艙自己買下來,直接斷了和奧伯蘭的合作!
“付醫生,我們也是擔心三殿下的安危,這麼久了,确認他沒事我們就走。”督察員還是不肯松口,他現在隐隐覺得三殿下不可能在治療艙裡。
付醫生剛剛說了那麼多更加堅定了他要抓到三殿下把柄的心思,确實從他入學到現在,零碎出了很多事,如果全是學校的過錯那學校絕對讨不着好。
在督察員的眼神示意下,泰豐憋着悶氣擰眉朝治療艙走去,看着那些按鈕他差點就直接掀開了治療艙,到底還有些理智在,他憋屈地戳着治療艙的面闆,付醫生幹脆走開,将一開始沒整理完的桌面繼續整理下去。
艾津睜着眼睛看着自己治療艙的弧形艙門打開,和泰豐兩兩對視上了。
艾津:!!
泰豐:!!!
“這不是他!他不在!”泰豐揚聲道。
本來督察員看着付醫生不緊不慢的樣子心都已經落了下去,被泰豐這麼一嚷,他眼睛一亮,迅速跑到治療艙前。
艾津本來都要坐起來了,被他往這邊一跑,為了避免沖撞,他又彎腰半躺了下去。
沒有找到三皇子,但他眉眼的喜意怎麼也壓不下去。
“吵死了。”奧伯蘭從一旁的病床上坐起。
除了付醫生,其他三人都朝他看去,奧伯蘭闆着臉一一回視,視線最終定在面色有些猙獰的泰豐身上,他冷道:“可以滾了?”
易怒的泰豐被督察員苦着張臉攔着拉着出去了。
艾津看向奧伯蘭眨了眨眼問道:“你為什麼不在治療艙裡。”
才走到門口的督察員就聽到三皇子哼道:“就這麼幾個治療艙付醫生讓緊着傷重的先用,你醒了就出來,我再躺躺。”
奧伯蘭說再躺躺就真躺,他動作迅速地從病床上爬起,快速躺進了治療艙。
艾津被他擠走,一時沒反應過來就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已經合上了的艙門。
“對了,你别在那什麼巡邏隊待了,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在。”治療艙的艙門突然打開,奧伯蘭看着艾津道。
艾津看着奧伯蘭不說話,就在快把奧伯蘭看得心裡發毛時他笑道:“在哪兒都一樣。”
奧伯蘭一怔,很快聽明白了他的話,底比斯的基因崇拜決定了他們的強者崇拜,在底比斯人心裡,隻有類魚基因最純粹的底比斯人才會強大,事實上強大的無一不是類魚基因純粹的底比斯人。
他們可以欣賞人類的臉,但在基因的賽道裡,人類就是低賤,更别說那些還想沾染軍功的混血。
底比斯有着強大的敵人海獸,所以底比斯人以強者為尊,軍功的多寡就是強者自證的勳章。
艾津就是這樣的混血,偏偏艾津還很強,這意味着對于那些心氣高的底比斯人而言,自己高貴的基因被低賤的基因僭越了。
所以可不是在哪兒都一樣?
奧伯蘭躺在治療艙裡,一閉上眼就是艾津平靜的目光,沒有憤世嫉俗,也沒有麻木,隻是接受了現實,然後在泥濘裡燃起了一把火,火焰壓過了周身的崎岖。
像是在說,不公平?那就打到公平。
奧伯蘭嘴角揚起,低喃道:“艾津·尤伊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