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突然換路了?”後邊的車也緊跟着停了下來,王老闆搖開車窗對着前邊喊道。
肥肉堆積的臉上滿是焦急,這一路跟在兩輛車後邊,他就焦急的很,偏偏他自己又不認路,如果開在第一列,至少速度要比現在快上一半,眼見着天色不早,心裡早就急得焦腸爛額了,現在又出了其他意外,自然更是急上火。
“龔老師啊,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就停車了?”其他人也紛紛跟着打開車門探出頭來。
皿成這邊也是一頭污水。
還是先頭的車裡探出個人頭來,大喊上一嗓子:“換地方了,跟上。”
“換哪了這是?”王老闆呐呐自問,卻無人回答,隻得坐進車裡跟上大隊。
“換到第五坡了。”這邊車裡藍先生挂了電話,河堤不過是土堆起來的,河道裡也早就種了莊稼,誰家蓋房子也愛往這堤上拉土,是以路是越來越窄,因是泥路,道上坑坑窪窪不時就很是晃上一下,和坐轎子一樣,皿成拉住把手,防止撞頭。
“怎麼臨時突然換地方?”李老訝道。
“聽說是查的緊,那邊好像露了點,這才慌裡慌張的換了個地方。”藍先生笑着說了一句,“這是就叫狡兔三窟吧。”
“老衛也是手腳不幹淨,要不然哪怕查。”李老嗤了一聲道。
藍先生掃了車裡的兩個年輕人一眼,笑了笑沒搭話。心裡卻不以為意,做這行的哪個有手腳幹淨的。
古玩能炒到現在這種市場,少不了盜墓的功勞,越是值錢越是有人做這種無本買賣,雖然掘墳是陰損活,可搶死人東西總比搶活人的東西好吧,這些人生前富貴享受過了,死後還守着那麼多好東西不是遭人恨嗎。不如捐了國家,也能增加點國本經濟。自然在藍先生眼裡,進了國人口袋也就算是捐了國家了。
因為突然換道,路況不熟,天色也黑,幾夥人直折騰到八點左右才找着地兒,不說肚子的問題,就是這風吹着都覺得皮冷。
“鄉下比城裡至少低七八度。”李老抱怨了一句,将夾克又裹了裹,領着皿成兩個向着有燈光的地方走去。
“這麼多車,來了不少人啊。”同行的一位古玩資深人士搓了搓手,吐了一口白氣掃了掃四周說道,黑燈瞎火的就着電燈泡晃一眼,一排的黑蓋蓋。
一夥人還沒走近屋子就聽到壓低了聲音四處交叉的說話聲,分貝在這地方可不算大,周圍靜,屋裡也靜。
搞得的幾個人還以為中場了呢。
幾個人一進去,立即迎來幾束視線,有熟識的已經上來打招呼了,不熟的自然又扭過頭去,和身邊的人悄聲交談,不少人手裡還拿着古玩手電筒什麼的,細一瞧才發現屋裡有規則的擺了幾個長桌,鋪着紅布,上頭零散的擺了不少東西,大到青銅瓶戰國鏡,小到土窯瓦楞青花碎瓷民國話本,大底和公園邊上擺地攤的差不多,不過比較起來,公園那是有假無真,這邊至少應該假中有真吧。
皿成如是想道。
“老李,怎麼才來?”一個謝頂的中年人幾步走過來,在李老肩膀上拍了一巴掌,模樣甚是熟識。
“路上有點事耽擱了,又臨時換了地點,摸黑找過來,差點沒拐到岔道上去。”
“我們比你們來的早的多,先去了那邊,跟着他們一起過來的。”來人指着前頭的幾個人道。
“老衛這是請的幫手?都挺年輕的啊!”李老望着那邊說道。
“都是他侄子,從鄉下找來的。”
“嘿,還是不肯用外人,老衛也夠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