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哪敢拘着王妃啊”莫小池想了想,砸了砸嘴聲情并茂說下去,“用殿下的話說——我隻要你翛然肆意,一生無憂便是”
兩個少女笑做一片,邵皎月心裡也是快活不少,“想來我要是和汀洲姐姐成婚了,也會這般恃寵而驕”
“那有何不好?我巴不得有這樣一個人愛我敬我”
“小池兒,你這性子我喜歡,流蘇也一定喜歡”邵皎月想到流蘇不禁又開始歎氣,“可是父親将我屋内人都換了一番,流蘇也不知沒人同她聊天會不會寂寞”
“長明,你是不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進我寝房”邵狀甯吹開兵器架上的浮塵,便将明安劍架了上去。
“不是”斷長明撩起邵狀甯的手,十指相扣,按在了兵器架上,“婚前,我曾這般吻過你,你忘了”
邵狀甯越發覺得斷晚秋總是喜歡這樣,壓制着他的手,縮短着距離,卻還要讓他主動,一步步逼他就範——但是無妨,他不想躲,也不想避,隻是一味縱容下去,那時的斷晚秋眼裡隻有他,而他整個人也都陷在斷晚秋的溫柔裡。
“啧”邵狀甯抹了抹被咬破的嘴唇,手背有些血印子,“你親便親,如今到好開始咬了”
“下次絕對不咬”斷晚秋不知從哪拿出的藥膏,輕輕揉在邵狀甯的嘴角,冰冰涼涼地感覺,将疼壓了下去,“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斷晚秋不置可否,收起了藥膏,在邵狀甯看來就是——故意的,如何?
“逢安,今夜是想住在邵府,還是回甯王府”斷晚秋同邵狀甯在邵府閑逛,邵狀甯抿了抿嘴唇,“那便回甯王府好了”
“好”
辭别邵府時,邵狀甯真真切切得感受到,他似乎和這個故地,徹徹底底地決裂開了,就好像是一處逆旅,他再次駐留了太久,最終卻還是要走。
“逢安”上馬車前,斷晚秋忽然喊住了邵狀甯,“我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
“何處?”
斷晚秋沒有回答,邵狀甯會意掀開了帷簾。
“哥哥”邵皎月撲過來抱住了邵狀甯,“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邵狀甯揉了揉邵皎月的頭,看向了斷晚秋,“你這幾日是不是過得不好”
“也沒有吧,隻是覺得父親比從前嚴厲了些”
“小池兒說的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不想嫁人,也不想念那些書卷”
邵皎月看向手中的聽躍,“若是可以,我也想像哥哥一般,斷刀驚世,提劍平世”
邵狀甯聽着不是滋味,可斷晚秋攬過他的肩,他頓時安心不少。
“殿下,你以後可不可以少寫些詩詞啊”
“雖說我是不用背了,但是一想到那麼多姑娘們要背,還是覺得挺難的”
邵狀甯忍不住替斷晚秋說話,輕敲邵皎月的頭,“哪裡難背?”
“就元夕醉吟那首,難背得很!”
“分明是你腦子不靈光”
“哥哥!”
斷晚秋看着吵起來的兄妹,倒是覺得幸福得很,“皎月,詩詞是不可能少寫的”
“逢安,本就是這般光彩奪目,我怎麼忍心少寫”
邵皎月忽然想起之前看得畫本子上的才子佳人也常常寫詩,一寫寫很多,可她卻讀不出什麼滋味來,一味跳過便是。
“思緒應平,月裴回偏生來擾”邵皎月默默念出這句,聯想到哥哥在屋檐執劍的影子,明安劍泛着的光一直很冷,就像月色,撞破人的思緒——汀洲姐姐,我好像懂了……
她又端詳起斷晚秋來,此刻的斷晚秋正溫柔缱绻地看向邵狀甯,他眉眼一眨,似有蝴蝶飛過,甚至邵皎月都可以看到眉睫在輕顫,又笑了,嗫嚅着,“眉睫似柳,眸若深湖……是了……當真不錯”
“殿下”謝冰同莫承江不知為何争吵起來,見到斷晚秋和邵狀甯回府才肯作罷。
“怎麼了”邵狀甯看着置氣的二人,看似互不相讓,幾乎要像瘋狗一般咬起來,可分明謝冰像是在逗莫承江玩,“回王妃,沒什麼”
“吵成這樣了,還沒什麼?”
斷晚秋饒有趣味地看着,莫承江和謝冰兩個人一時都不敢開了口。
莫承江還是行禮,湊到邵狀甯身旁,嗫嚅道,“王妃,承江聽說殿下帶了個新人來,還安排她住在四月閣……這才成婚多久……謝冰這個沒良心的,就知道向着殿下,還不讓我去看”
“這事啊?”邵狀甯故意高起嗓門來,“他敢?”
邵狀甯按住謝冰肩膀,低聲道,“你把人欺負成這樣,謝冰,我很難不懷疑你們倆個有點什麼……”
“屬下沒有”謝冰說得坦蕩,“邵大小姐待字閨中,哪能人人都可以去看”
莫承江這才吃了啞巴虧,扯住謝冰衣襟就咬牙切齒開始怼,“謝冰!你逗我玩呢?一回府,就說殿下帶了個人回來,是個姑娘……謝冰,你……你要死啊你?”
“小孩子置氣,我們莫管”
“夫君,我們走”
“聽聞你這府中隻有四月閣裡有流蘇樹?你讓皎月住那是不是有什麼特别的?”
斷晚秋抱起邵狀甯便向房中走去,“逢安,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