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沙匪首領快速問道。
“雪霁。”
“阿吉勒。”沙匪首領又問:“你多大?”
“馬上十五。”
“哦,和耆善居次一樣,都是雪暴冰災那年出生。”沙匪首領點點頭,“我二十三,比你大八歲。”
“你才二十三?”看着他布滿青色胡茬的下巴,雪霁難以置信,脫口而出:“我還以為你是三十往上的歲數。”
沙匪首領“噗”了一聲作吐血狀,捂着胸口往地上一倒:“這種事你可以對我說謊,不必太誠實。”随即彈起坐正,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兒道:“這是我特意留的。你不覺得這樣看上去成熟可靠,英俊潇灑?”
雪霁看着青黢黢的胡茬兒,躊躇道:“我現在應該誠實還是說謊?”
沙匪首領又“噗”了一聲,随即擺擺手:“算了,當我沒問。下一個問題,那個綠袍的貼身婢女不會做飯縫補,你會不會?做的好不好?”
“會。”雪霁老老實實道:“廚藝尚可,吃過的人多有誇贊,阿父隻不喜歡我釀的酒,嫌棄太甜無酒味。”老師、阿父阿母、喬大哥田阿兄都誇獎過自己做飯好吃,至于縫補……“會做衣服,不過阿母說我的刺繡尚不夠精湛。”
“還會釀酒?”沙匪首領眼睛一亮:“很好很好……愛吃什麼?”
“……肉。”被他東一頭西一頭的問題徹底問懵,雪霁傻乎乎詳盡道:“不挑食,什麼肉都愛吃。最愛烤肉、涮肉,熏肉煎肉鹵肉燒肉炖肉蒸肉也喜歡。”
被她誠實的回答勾起饞蟲,沙匪首領“吸溜”一聲吞下分泌過多的唾液:“好好好,特别好!咱倆能吃到一塊兒去。”
一句話點醒雪霁:自己留在這裡不能吃白食,要做事養活自己和玉蘇阿,必須有能讓人看上眼的生存之技。
她道:“除了做飯縫衣,我還粗通醫術,一些小傷小病都可以醫治。”
沙匪首領喜上眉梢不斷點頭:“還會别的嗎?”
别的……雪霁絞盡腦汁,終于羞愧低頭,輕聲道:“才疏學淺,别無其他所長。”
“其他都不會?”沙匪首領訝異:“玉蘇阿能騎馬會射箭,更擅長歌舞,迷倒我一大片手下,你沒跟她學學?除了做飯縫補給人看病,平時閑下來玩什麼?”
“我之前不會騎馬射箭,也沒來得及跟居次學習。”雪霁聲音越發低下去:“自娛……讀書撫琴而已。”
“沒關系。”沙匪首領起身,揉揉雪霁頭頂有些刺手的短發茬兒,笑道:“等我有空的時候教你,保管你以後比耆善居次騎得好射得好。”
啊?這話實在過于出人意料。雪霁蓦地擡頭,看到他正伸個大懶腰往帳外走去,忍不住提高聲音道:“你問完了?”
沙匪首領停下腳步,回身糾正:“阿吉勒。”
“什麼?”雪霁着實跟不上他的話:“什麼阿吉勒?”
“我的名字。”阿吉勒斜靠在門上,雙手抱胸:“之前已經告訴過你,這麼快就忘了嗎?”
“啊?抱歉,我沒想到那是你的名字。”雪霁慌慌張張向他道歉:“阿吉勒,你還有别的問題要問我嗎?”
“别的問題……”阿吉勒撥弄着狼牙耳墜,苦苦思索:“我們兩個都是聰明人,很多事情用不着問來問去。有了!”阿吉勒眼睛一亮,幾步跨到雪霁面前,認真道:“我突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隻有你能告訴我答案。”
雪霁不自在地往後挪了挪,和阿吉勒拉開一段距離,道:“你問吧。”
阿吉勒不滿意雪霁的舉動,重又逼到近前:“最後一個問題,你有情郎嗎?”
阿吉勒鑽出氈帳。
粗壯敦實、滿面虬髯的男子已在帳外等候多時,見阿吉勒出來立刻上前問道:“裡面那個女孩,同意假扮‘心上花’換贖金了?”
阿吉勒搖搖頭。
虬髯男子奇道:“那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