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抽在臉上火辣辣的疼,齊興治卻隻着魔似的盯着少女。
面對這等絕色容顔,一個名字自齊興治嘴中蹦出:“玉蘇阿!你是耆善居次‘心上花’!”
“大狗熊,既然知道我是誰,還敢揪我頭發?”玉蘇阿挑高眉毛,兇狠道:“看我不抽死你!”
齊興治目不轉睛看着玉蘇阿,心想她發怒的樣子美得舉世無雙!
“我願做居次最忠心的奴隸,最順從的羔羊。”齊興治擡臉,迎着高高揚起的鞭子:“居次動手吧。”
“又粗又蠢大狗熊,抽你?我的鞭子還嫌棄呢。”玉蘇阿放下鞭子,滿目驕傲:“敢揪我的頭發,就用你的頭發賠。喂,你先把自己腦袋上的頭發揪下來,我再考慮是不是原諒你。”
見玉蘇阿放下鞭子,齊興治笑了,半點兒都沒猶豫解開發髻,真的從頂心拔下一撮頭發,捧到玉蘇阿面前:“夠不夠?”
“不夠。”見北齊六皇子言聽計從,像為她着了迷一樣,玉蘇阿心情大好,更加跋扈:“要全都拔光!”
齊興治驚道:“真要如此?”
玉蘇阿笑了,高高昂起下巴:“本居次一根頭發就比你整個人都貴重,當然要拔光全部頭發。”
毫無通融餘地。
看着玉蘇阿的笑容,齊興治熱血上湧,手又伸向頭發。
剛剛觸及發頂,被玉蘇阿一鞭子打在手背:“蠢材,變成秃毛熊更沒法看了!”
齊興治手上挨了鞭子,臉上笑開了花:“我就知道,西戎‘心上花’不但是天下第一美女,也是天底下最純真善良的女孩子。”
隔日,萬裡無雲,雪霁帶喬淵去遇到黑衣金帶男子的地方。
站在山坡上,她指着下方道:“我是從這裡滾下去的,沿着下面溝谷走到盡頭,就是那個地方。”
斜坡陡且長,喬淵走到雪霁前面蹲下,拍拍後背:“上來。”
雪霁俯到喬淵背上,纖長手臂摟住喬淵脖頸,輕聲道:“好了。”
喬淵背着雪霁,穩穩當當從陡峭山坡一路下到溝谷。
“喬大哥,就是這裡,我來帶路。”雪霁想要下來。
喬淵回頭仰望又長又陡峭的山坡,反将她往上托了托:“不用,我背着你走,不會讓你再摔倒。”
雪霁沒有再堅持,收緊手臂,垂首往喬淵脖頸處湊了湊,小聲喚道:“喬大哥……”
“嗯?”喬淵微微側頭,與雪霁的臉貼在一起,确定她體溫正常後才偏開頭,溫聲道:“沒有不舒服?”
“沒有。”雪霁又往喬淵脖頸處湊了湊,更加小聲地喚道:“喬大哥……”
她的聲音微弱如同一隻幼貓,喬淵擔憂地再次側頭,同她的臉貼在一處:“怎麼了?”
雪霁心中酸脹又甜蜜,在喬淵臉上輕輕蹭了蹭,擡高些聲音:“我很好,一點事都沒有。喬大哥,你放心。”
“你一直都很好,”喬淵低聲道:“我沒有不放心。”他又把雪霁往上托了托,大步向前走去:“坐穩啊。”
雪霁無聲而笑,緊緊摟住喬淵:“喬大哥,能不能跑快一點?像飛一樣……”
話音未落地,喬淵已經背着她疾跑如飛。雪霁耳旁傳來風的聲音,遮天蔽日的林木間偶爾落下的陽光,一道接一道幾乎連成一片撲在她臉上,雪霁閉上眼睛松開摟在喬淵脖頸的手,舒展雙臂迎着風迎着光,好像生出了翅膀。
喬淵既沒有斥責雪霁松手,也沒有讓她重新摟好,他隻是一手托着雪霁,另一手反手護住雪霁的腰背,任由她張開雙臂迎向風和光。
像飛一樣。
從溝谷跑上小徑,終于到了殺人之地。
喬淵蹲下:“是這裡麼?”
“是這裡。”雪霁自喬淵背上滑下,看向前方:山谷中竟然豎立着密密麻麻一大片石堆,每個石堆都由四五塊石頭壘起,作小塔形狀:“昨日沒看到,原來這裡有這麼多石堆。”
喬淵道:“山裡容易迷路,有些常在山中進出的獵人或者采藥客,會壘起石塊作為路标,隻要順着石塊走就能走出深山。”說罷搖搖頭:“這麼多石塊堆在一片空地上,不像是路标。”
“喬大哥,那裡就是他殺人的地方。”雪霁指着石堆前一片開闊的空地:“他殺了好多好多人,屍體摞了一地,全是血腥味道。”
萬裡無雲的晴空下,現在那片開闊的空地幹幹淨淨,沒有死人沒有血腥,風刮過,帶來樹木清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