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新穎别緻的賽法立刻燃起場上氣氛,一掃之前沉悶,歡呼震天。
“小骷髅,怎麼樣,居次很聰明吧。”卓沫目笑着對雪霁道:“這次射賽一定會成為永遠的傳說。”
雪霁望着地平線處騰起的巨大塵煙和轟雷般的蹄聲,蹙緊眉頭:“卓沫目,你确定是同樣數量的敵人麼?”
随着她的疑問,馬群出現在衆人視線中,不止十數匹,竟有近乎百匹之多,群馬背上并無騎手操控,瘋狂奔騰,竟是完全失控的架勢!
賽場衆人發出驚叫,四散奔逃。
“玉蘇阿!”木泰搶到台前,看着如雷霆奔來的馬群,怒吼道:“這群瘋馬是怎麼回事?!”
事情已完全不按計劃,玉蘇阿驚呼:“大大,我,我不知道啊。我隻準備了十幾匹馬,不應該,不應該這麼多……”
高台是臨時搭建而成,隻怕禁不住百來匹發瘋的馬群沖撞。
木泰顧不上斥責玉蘇阿,轉頭向高台上身份貴重的諸人喝道:“馬群失控,各位走避!”
台上諸人見勢不妙,早已亂了起來,咒罵中紛紛走避。
玉蘇阿茫然不知所措,齊興治催馬來到台前,大喊:“居次,跳下來,我帶你走!”
蕭頌也催馬喊道:“翰之過來!”
蕭翰之緊盯着雪霁,離開使團向她奔去:“雪霁,快過來,九王叔帶我們走!”
震天的哭喊聲中,齊興治接住跳下高台的玉蘇阿,策馬而逃。
蕭頌催馬追上蕭翰之,喊道:“快點,這馬最多馱三個人,再晚來不及了。”
雪霁不肯放開吓得臉色發白的卓沫目,大喊:“再帶上卓沫目吧!我們兩個都不重!”
蕭頌看着倏忽而至的馬群,心知再等不得,俯身抓住蕭翰之,喝道:“上來!一起帶雪霁姑娘走!”提氣使力,将蕭翰之拎上馬背,再去拉雪霁:“上來,能走一個是一個。”
始終不說帶上卓沫目。
雪霁知道長樂王實是冒奇險來救自己,可她也實是不能丢開卓沫目自己逃生。
“你們快走,我和卓沫目會躲起來。”在群馬奔騰如雷的聲響中,雪霁拼盡全力大喊:“你們快走,快走!”拖着跛足,拉着卓沫目奮力向高台奔去。
蕭翰之頓時急眼,掙紮着就要從馬背上往下跳:“那邊不行!台子撐不住馬群沖擊!”
蕭頌一掌切在蕭翰之後頸,打暈侄兒,狠狠一踢馬腹去追雪霁——這姑娘是蕭翰之的心上人,萬萬不能折在這裡!
雪霁拉着卓沫目,跑得灰頭土臉,嘴裡滲出血味。
一定要在馬群撞擊之前,跑到搭建高台的柱子旁邊!
阿父曾說過,馬會本能地越過障礙——高台倒塌後,有柱子支撐,旁邊會形成三角間隙,躲在那裡等馬群越過殘骸障礙,才有一線生機!
身後是隆隆蹄聲,眼看高台就在眼前,雪霁拉着卓沫目就地一滾,滾到柱下蹲身抱頭。
蕭頌帶着昏迷的蕭翰之,速度不快,眼睜睜看着雪霁突然矮身滾地,再也抓不住她。
馬群噴着粗氣已至身後,蕭頌咬咬牙,放慢速度混入群馬,一起沖向高台。
群馬疾馳,陣陣嘶叫聲中,當先的馬匹撞得高台搖搖欲墜。
雪霁靠着柱子,緊緊護住完全傻住的卓沫目,不停道:“盡量團成一團,護住頭。卓沫目,堅持住,我們一定能活下來。”
伴随馬匹倒地的嘶鳴,高台發出巨大轟響,在幾次重重撞擊後,再也支撐不住,柱折台傾,高台坍塌。
巨大的塵煙中,蕭頌騎馬随馬群跨越高台倒塌的殘骸,回首望向雪霁滾去的地方,看到立柱與坍塌的台闆下,依稀可見兩個少女屈膝抱頭的身影。
好姑娘。
蕭頌心中暗贊,稍放寬心跟着馬群繼續向前。
馬群隆隆而過,灰土撲簌簌落下,雪霁不斷嗆咳,之前被山火燒傷的肺部又疼了起來。
“卓沫目,卓沫目你在哪裡?”玉蘇阿急切的聲音在外響起。
“居次!”一直仿佛失神的卓沫目醒過來,向外奔出:“我在這呢,居次,居次!”
雪霁跟着奔出,群馬已過,隻有零星幾匹從身邊躍過。
她看到齊興治騎馬帶着玉蘇阿,迎向卓沫目,兩名少女哭着相認。
剛剛逃散的衆人也慢慢聚攏過來,雪霁揉揉飄進眼中的灰塵,模模糊糊看到又一匹落單的馬跑向這邊。
這馬越跑越快,直沖齊興治而去。
将至跟前,從馬腹下翻出一個獨臂青年,獨臂單刀,用西戎直刀向齊興治當頭劈下!
而玉蘇阿,正坐在齊興治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