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腳離地,連續的旋轉讓雪霁感覺不到跛足,小小驚呼轉作笑聲,仿佛又變成一隻飛翔的快樂小鳥,健康自由,心愛之人就在身邊。
轉過幾圈停下,喬淵放雪霁至平視高度,兩人目光交彙呼吸可聞,無需言語,在彼此眼中隻看到自己的身影。
“雪霁,我回來了。”看着雪霁如深山湖泊般美麗的眼睛,喬淵低聲重複:“我回來了。”
兩人之前也曾分離,遠比這次小别更長久,但這是兩人定下終身後的第一次别後重逢,缱绻纏綿不能自已。
雪霁凝視喬淵少頃,伸臂環住他的頸項,淺笑盈盈:“喬大哥,喬大哥,喬大哥……”一聲比一聲更加歡喜甜蜜。
喬淵放下雪霁,展開披風将她包裹在内:“别凍着。”想了想,低頭在雪霁的鼻尖點了一下:“現在沒外人,叫‘南大哥’聽聽。”
披風之内,雪霁被身體火熱的喬淵緊緊摟着,身體迅速升溫,微笑喚道:“南大哥。”
“南大哥這次回來得匆忙,沒帶禮物。”喬淵道:“想來想去勉強有一樣,不許嫌棄。”
“不嫌棄,喬大哥送什麼我都喜歡。”雪霁眼中泛着潋滟水光,菱唇含笑:“我也有件禮物想要送給喬大哥,但現在還不行,還沒做完。”
“閉上眼睛。”喬淵道:“我送你。”
雪霁乖乖閉上眼睛,額上卻被彈了一下。
“南大哥教你不要盲信他人。”喬淵忍着笑,一本正經道:“是不是好禮物?”
一雙妙目瞪大,雪霁菱唇微張看着喬淵,很快,驚愕褪去,雪霁擺出潑辣模樣,叉腰佯怒:“南喬木,你,你……”“你”了好幾次都沒想到罵什麼,雪霁努力想要保持潑辣模樣卻忍不住嘴角上揚,放下手笑道:“不行,喬大哥,我罵不了你,隻能被你欺負啦。”
“閉上眼睛。”喬淵道:“喬大哥這回不騙你。”
雪霁毫無猶豫,再一次閉上了眼睛。
一個缱绻綢缪的吻落在額頭上,喬淵的聲音溫柔極了:“雪霁,我怎麼舍得欺負你。南大哥把自己送給你,嫌棄也要收下。”
輕輕一吻,如春雷震動心湖。
雪霁張開眼睛望向喬淵,喬淵下颌堅毅,臉部輪廓分明,肩膀寬闊胸膛厚實,眉宇間堅不可摧,沉穩老成的青年早已成長為英武勇毅的戰将,然而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悄然出現在因風吹日曬而粗糙的臉頰上。
在喬淵沉穩老成、英武勇毅的外殼下,雪霁窺到一絲害羞窘迫。
深吸一口氣,雪霁強自壓下心動與喜悅,換過話題:“喬大哥,此去接手親衛,可還順利?”
“與齊恪做過幾場,不打不相識。”喬淵又将披風給雪霁裹得更嚴實些:“那家夥不愧是軍主之子,骁勇有謀決斷犀利,就是嘴硬……這裡風大,我們進去說。”
喬淵摟着雪霁向室内走去,邊走邊道:“上有明君如軍主,下有同袍如齊恪,乃我之大幸,必能建功立業一償心願。”
兩人才坐下,外面遠遠傳來模糊的聲音:“小雀兒,我來了。”
“喬大哥,先避避。”雪霁站起,道:“來的是齊恪母親趙夫人,我托她查阿父阿母下落,若你在場,我怕趙夫人難以暢所欲言……趙夫人脾氣有些大,說不準對什麼不滿意。”
此事重大,任何可能阻礙的因素都當避免。喬淵點頭:“我避在屏風後。”
雪霁看着喬淵高大身影走向屋内一角的屏風後,轉身深吸一口氣,迎向室外:“趙夫人。”
趙姬大步入内,卻見她風塵仆仆,滿臉紅疹。
雪霁問道:“趙夫人起疹子了?要不要請太醫診治?”
“還不是為了你,小雀兒,為了給你查消息,老娘奔波出一臉風疹,連舌頭上都起滿疹子,受罪死了。”大剌剌坐下,趙姬說起話來含含混混,毫不講究地端起幾上茶盞灌了下去:“先給你說消息,等等再請太醫。小雀兒,看在老娘勞心勞力的份上,以後你得的資财,得分老娘一半。”
“自是應當。”雪霁奉上新茶:“有勞趙夫人。”
“痛快。”趙姬将茶湯一飲而盡:“不廢話了,你的父母很可能在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