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盤帶湯直送到我面前。
“這是什麼?”我盯着這黑乎乎的東西。
“補藥。”柏諾特直接回答我道。
“補什麼?”
“痛經。”
我呆住了。他不知何時湊近我,在我耳畔低聲道:“萬一我突然變回去了,下個月我又會痛經。”
他的呼吸熾熱,撲出的氣息癢癢的,讓我有些不自在。
坐安樂椅上的我離他遠一點,誰知他又靠近一點,我又離遠一點,他又靠近一點。
擠到邊緣的我再移不了,他緊挨我身邊,這次貼近我脖子低聲道:“珍夫人還在這裡呢,拿出點首席情婦的樣子。”
是哦,我才想起我是首席情婦。
我連忙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撒嬌說道:“領主,我要你親自喂我。”
聲音嬌嗔暧昧,我自己都快惡心死,他卻似乎很受用,一下子把我放倒在安樂椅,整個人覆在我身上……門旁的珍夫人立即将托盤放下,恭敬退出時還關上了門。
眼看他的唇就要落在我的唇上,我的心差點快跳出來。
就要唇唇相碰的那個瞬間,他突然放開我,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她走了。”
我也坐起身,長發淩亂,狼狽不堪,心髒還是怦怦跳。
亂跳得很厲害。
他坐回書桌旁,不再看我一眼,翻開面前的公文。
“真要我喂嗎?”他突然說,但目光仍停在公文上。
“哦不。”我連忙端起湯碗,一口氣喝完,逃也似的離開了書房。
***
我感覺我們的關系不一樣了。
在他和我逢場作戲後。
我有種自己即将失控的錯覺。
我在卧室走來走去,來回問自己,是否真的開始一場不可能有結果的戀情。當然,這個決定權并不完全在我手中。
唉,還是多想想現在面臨的主要問題吧。
——主要還是如何回家的問題。
我的思緒一下又轉到另一邊。
前次我能回家是因為解決了黑城堡問題,在渡海時尋到了契機。
那麼,我現在也應該尋找契機——就必須解決現在這座城堡的危機。
可能便是精靈女王夢中提到的雪災。
雪災是領地的主要問題,解決了雪災,就解決了饑荒,解決了饑荒,領地就會重煥生機,這就意味着他人不敢輕易進犯。在風調雨順情況下,徹底解決喪屍問題也是早晚的。
我開始翻查各種資料。
幸而之前搬了一摞資料到卧室的換衣間堆着,否則現在去禦書房也不方便。
我一目十行地翻看,還專門拿了幾張紙做筆記。當然,用的是我那邊的語言。
午夜深沉,卧室大門開了,帶着冷冽寒風而入。
我擡眼看去,柏諾特正脫下黑狐大氅交給門口的侍女,“你看了大半個晚上?”
我含糊不清嗯了一聲。
卧室門又關上了,脖子裡的冷風寒氣總算消失了。
柏諾特頓步,回頭看了我一眼,“有用嗎?”
語氣似笑非笑,帶着嘲諷。
我蓦地擡頭,“你知道我在看什麼嗎?”
他扯唇一笑,笑容不達眼底,“我管你看什麼。”
你很難想象那個和你接吻和這個對你冷言冷語的男人是同一個人。
我心裡憋着一股氣,又把視線投向面前資料。
……
這一次我很用心,身邊的任何動靜都沒影響到我。
兩個鐘頭後,當我打着哈欠伸懶腰起身時,才發現他已在床上睡着了。
厚重的深紅床幔全都放下,淺淺的綿長呼吸低低傳來。
我放輕腳步,打算悄悄離開,可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他微磁的聲音,“等下。”
我轉身看到床幔被拉開,他已經下床,披上床邊的淺色外袍。
“你既然現在是首席情婦,怎麼能不一起吃早餐呢?”
他的絕美長發微亂,靡麗五官也帶着倦意。
現在已是早上,窗簾縫隙透出淡淡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