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番争吵,大家都稍稍清醒,杜毅的話好像戳到了事情的矛盾點,紛紛看向店長雷肖。
“看什麼看!”雷肖的語氣依然很沖,“聽點閑言閑語就沒主心骨,我下咒還能給自己下嗎?”
“哼,”李清冷哼一聲,“你之前說的誰都跑不了,是什麼意思?”
“啥,我說啥了,我啥時候說過這話?”雷肖指着她,“少給我潑髒水,看你是女的讓讓你,再比比連你一起打!”
“你!”她氣得眼前發白,想站起來跟他再理論一番。
“夠了!”周正陽大喝一聲,“還嫌不夠亂嗎?”
李清被他這聲震到,咬咬嘴唇,隻得把火氣壓回去。
但剛才的話她注意到,雷肖似乎完全不記得自己說過“誰都跑不了”這句話。這句話是馬鍋爺來之前,當着大家的面說的,那個時候雷肖就已經不對勁了。那麼有可能,話是這裡的邪物借他口,給大家的一個警告。
黑佛,你究竟要幹什麼呢?
周正陽沉聲道,“雷哥,别的不說,兩個點了,我們最好是過去看一下!”
雷肖還是那副誰都不叼的模樣,“行,你去吧。”便重新坐回去不再說話。
“李清,你要不要一起?”周正陽突然轉向她。
“我?”她一愣,怎麼又扯上自己?“我幫不了什麼忙……”連忙把眼神撇向别處。現在已經夠亂的,自己可不想在多淌渾水。
“你比他們鎮定。”
壞了,鎮定也成了别人拉自己下水的借口。
“去吧,李清,我看你行。”
“是啊,我們害怕,站都站不起來。”
大家抓到一個出頭鳥,那個出頭鳥還特意指名道姓地點了倒黴蛋,紛紛推兩個人趕緊去看看大師的情況。
“我也去,周哥。”杜毅竟然站起來了。
三個人,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下,排成一隊。
周正陽打頭陣。
他身材魁梧,淺綠色的工作服緊緊包裹着肌肉,讓跟在後面的李清和杜毅,有那麼幾分安全感。
李清眼神徘徊在周正陽的後背不禁多了幾分疑惑。
他跟着雷肖來這裡兩次,居然一點事情都沒有,難道說,他有問題?
心思開始發散。
杜毅戳戳周正陽脊背,悄聲問,“周哥,一會進去我們該幹嘛?”
“看我眼色行事。”
李清聽到,還認真思索了一下,可這屋裡烏漆嘛黑的,能看見眼色嗎?
北卧室的門就在前方。
她的心突然跳得厲害,不由得攥起拳頭,指甲深深地扣入手掌心,大氣都不敢喘。
周正陽先進去。
她貓在後面,微微探頭往裡看,殘色月光照不進北面的卧室裡,隻能隐隐約約地看個大緻。
黑色的衣櫃此時已隐入暗處,似玉質感的黑佛微微透出一抹餘亮,視線對上那抹光亮,頓時心跳加速,全身戰栗起來。
她趕緊縮回來,用力咬着牙,克制住這種莫名而來的恐懼感,這東西好邪性!
周正陽似乎沒受到什麼影響,掏出手機,按亮了手電,光明瞬間充盈整間房子。
李清和杜毅一時間不适應明亮的光線,紛紛眯起眼睛。
“馬大師!”周正陽驚呼,“快過來幫忙!”
兩人緩過來後,隻見馬鍋爺如同洩了氣的氣球,半跪在黑佛面前,頭向下垂着,即使他們站在旁邊,仍舊沒有反應,兩隻手還緊緊抓着李清的念珠。
杜毅手抖着,顫顫巍巍地,“周哥,這老頭,是不是……”
因為恐懼,周正陽臉上的肉都擠到了一塊兒,略一思索,伸出一根手指,放在馬鍋爺的鼻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