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我妹和我妹夫遛彎的時候摔了一跤,你們年輕人不知道,我們這個歲數的,最怕摔跤了。我妹妹他倆住進醫院,小星忙前忙後,一直在醫院陪着。哎,要我說小星要強呢,也不找護工,就自己一個人,我那外甥女婿工作特殊,正好回不了家,小星在病房幾乎整夜不睡。”
“那個時候,小星就明顯和之前不一樣。以前小星落落大方,這次在醫院,她總好像是在躲着什麼,整個人神神叨叨的,有兩次我給她送飯,在屋外聽見她和誰再說話,我進去之後又沒有動靜。屋子裡就我妹和妹夫兩個人在睡覺,小星也沒再看手機,盯着一個角落發呆。你們說吓不吓人。”
“後來我就留心了,就是他們出院的前兩天,我看見小星在醫院的廁所,她對着窗戶小聲說什麼好我願意放過我父母之類的,我偷偷瞅,她對面哪有人啊!六樓窗戶外面還能爬上來人嗎!她手機還在我手裡呢,她能和誰說話!而且窗戶外面正對着停屍間,我的媽呀,我腿都軟了!”
“小星可是一點不記得,她說剛才又做夢了,稀裡糊塗地也不大記得幹什麼了。我尋思着不行找個人給小星算一算,都說醫院裡陰氣重,萬一是招着什麼邪祟,沒等找着人呢,他們就……”
大姨不停地抹眼淚。
馬鍋爺緩緩站起身,背着手在屋裡四下地溜達。
根據大姨的話,理清了喬映星死前一個月的情況。先是身體出現不良反應,後來多次人在醫院身影出現在公司,張嶽曾經提到過,再後來是他們一家三口出院,失蹤,死亡。
“聽說他們還失蹤了幾天?”
“哎,我妹和妹夫本來還是要再住幾天院的,小星不知道咋的了,特别急着出院,問她也不說什麼,我妹妹一向聽女兒話,就辦了出院。然後我去家裡找,也沒有在家,手機都打不通,沒辦法隻能報警。幾天後,警察再去他家找線索,就,小星他們,嗚……”
白一舟轉而問姨父,“我可以在屋裡看一看嗎?“
姨父雖略顯不解,還是颔首同意。
李清見他掌心裡藏了一張符紙,知道房間裡可能有異常,咬了咬嘴唇,不免有些緊張。
他在客廳晃了晃,進到卧室。
大姨把心裡的委屈都吐出來後明顯好不少,拉着李清和張嶽唠小星在公司的事。
李清嗯嗯啊啊地應和着,眼睛一直瞟着裡面。白一舟在卧室裡一點動靜也沒有,顯得有些坐立不安。
不大一會,白一舟走出來,手裡還捧着一個水晶的原石擺件。
“阿姨,它好漂亮,不知道是哪裡買的,我也想買一個呢。”白一舟微微笑着。
“哦哦,這,這好像是小星的朋友送的,她不在了,你喜歡就拿去吧。”
“謝謝阿姨。”白一舟非常痛快地收下了。
李清眨眨眼,想說話又憋了回去。他這麼做,有這麼做的道理。
幾個人又說了幾句客套話,才下樓。
一出門,李清迫不及待地想問緣由,隻是——
她看看張嶽。
——自己還記着馬鍋爺的話。張嶽的領導出事後,邪物要對身邊人動手了…………
馬鍋爺自從進了喬映星家中就一言不發,此時更是離幾個人幾米遠,實在沒辦法拉過來詢問。
白一舟拿出水晶擺件,神色幽幽,“水晶擺件有問題。”
李清聽得明白。
果然如此。
擺件是有人送給喬映星的,這麼說,她家三口的悲劇很有可能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有意為之。
隻是人已離開,沒有辦法再去追查當時是何人所送。
張嶽終于意識到不對勁,拉住她,非常疑惑,“你們到底在幹嘛?”
李清看着一起朝夕生活過四年的朋友,胸口發悶,本是自己一個人的厄運,現在竟蔓延到最親近的人,嗓子一熱,說不出話來。
張嶽更加不解。
她整整情緒,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起始講給張嶽。
張嶽的嘴角慢慢垂下去,半響沒有說話。
鼻頭一酸,不由得握住張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