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喊出那一句後,實在沒力氣了,無助地躺着,寒意侵襲着體溫,手腳此刻都沒有絲毫的知覺。
車門打開,人走過來。
“大師。”那人說。
李清心裡卻一震。
男人的聲音非常熟悉,正是——
她小心地扭動脖子,男人也正好蹲下來,即使不戴眼鏡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楊……楊金龍……?”她呆住了。
楊金龍見李清一嘴的血,躺在地上,面色慘白,擡頭看向齊遠之,“大師,這?”
“帶走。”齊遠之隻吐了兩個字,率先朝着車走去。
“明白。”楊金龍低頭,李清的眼睛卻别過去,幾行淚從眼角滑落。
“哎。”他歎了一句,把李清從地面上拽起來。
她五官都扭在一起,半天才擠出一個字,“……疼。”
“忍着。”他闆着臉。
齊遠之這一腳非常狠,李清軟得像面條失去了反抗能力,任由楊金龍擺弄,眼淚簌簌地落。
寒冬深夜,凍得手腳冰冷,跟石頭沒差别。
楊金龍拽起李清,她沒力氣站立,軟綿綿地往下墜,他不得不把她橫腰抱起,放到後排座椅上。
齊遠之坐在副駕駛,遞過來一瓶水。
“這是?”楊金龍有些摸不着頭腦。
“給她喝。”
楊金龍馬上明白過來,這是迷藥,喝了就能瞬間失去意識,這樣就不會向外面呼救、反抗、跳車。
“張嘴。”他擰開瓶蓋。
李清知道這不是什麼好東西,緊咬牙關,一聲不吭。
楊金龍哼哼,“不喝也得喝!”
他掐着她的下巴,把瓶子塞到她嘴邊。
“唔……!”
他手勁很大,像鐵鉗,一下子就掰開李清的嘴,瓶口往裡一使勁,牙齒被輕而易舉地撬開。
她蓦地瞪大眼珠。
楊金龍捏着瓶身,瘋狂地往裡灌。
“咳……咳……”水嗆進嗓子,口腔裡殘留的血液和水一齊噴出,她胸口猛烈地起伏,咳着。
齊遠之聽見動靜,回頭瞥着楊金龍,冷冷地,“你别把人弄死了。”
楊金龍心裡大罵:你把人打成這樣,現在怪我?不過沒表現出來,而是把瓶口從她嘴裡抽離。
大半瓶的水都灌進去,不差這點。他擰上蓋子,把瓶子扔到椅子下面。
然後他又離開了。
李清的頭突然劇烈地疼,眼皮一搭一搭地打架,意識的最後一秒,是楊金龍把自己的羽絨服蓋在頭上,随即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車輛駛離原地。
雪花翩翩,很快覆蓋了所有的痕迹。
黑色suv駛進塞河佳苑。
樓下一輛不起眼的電車裡,女人蓦地坐直身體,緊緊盯着suv的蹤迹。
停好車,齊遠之先下了車,進入樓梯口往樓上去了。
楊金龍打開後排車門,李清仍舊不省人事。
他半鑽進車,抓着羽絨服,把她扶起,胡亂地套上去,又把帽子扣在頭上,然後下車左右瞧瞧。
淩晨的園區沒有半個人。
重新鑽進車内,拽着她的腿,一點點地把她弄出車,架着胳膊,挪進樓道。
“師兄!”電話一接通,藍玉語氣焦急,“齊遠之把李清綁架了!她的經理楊金龍也在!”
司華年在電話那邊寂靜了片刻,語氣不确定,“是李清?”
“影子和李清非常像!師兄,我馬上把她救出來!”
“等等!”司華年瞬間制止藍玉的行動,聽聲音,他在房間來回踱步,“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藍玉率先挂斷電話,從車後座扯了件衣服,迅速套在外面,拎着一個外賣袋子下車,往樓裡跑去。
由于帶着李清,他們走得并不快,藍玉幾步竄到楊金龍身後。
“麻煩讓讓。”
楊金龍回頭,發現是一個外賣員,風風火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