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号床,周正陽是吧?”得到肯定回答後,護士看着他繼續問,“今天感覺怎麼樣?和昨天有什麼變化嗎?”
周正陽緩緩搖頭。
護士準備好針劑,對周父周母說,“家屬讓一讓,今天還是打的昨天的藥,一會醫生查房,有疑問可以問醫生。”
周父周母趕忙答應。
一針針劑下去,周正陽的呼吸明顯平和下來,稍等了會,他終于能夠睜開眼睛。
那雙眸子像是失去了生機,沒有任何的光芒,茫然地打量着四周,片刻後恢複了焦距,看向李清,強行擠出一絲笑意,“你來了。”
“周哥,你怎麼……”她再也說不下去,心裡頭被灌了水泥似的,堵得慌。
“爸,扶我坐起來吧。”
周父在後面給他墊了枕頭,塞了薄被子,他歪歪斜斜地倚靠着,有氣無力地當啷着肩膀。
“呵,”他吐出一聲輕笑,“才多久不見,我連自己坐着都辦不到了。”
“你看起來狀況還不錯。”他又說。
李清垂下頭,聲音蚊子般,“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最開始我是和你一樣的,可是它自己退燒了,再後來的幾天我隻是燒了一次,我不知道,為什麼,我……”
周正陽的眸子更加暗淡,“倒黴的隻有我嗎?哈哈,都說澤金醫院全國第一,也查不出來我的病情,沒用的,都沒用。我爸的意思是既然澤金都查不出來,隻能試試别的門路。”
話說得太快,他拼命地喘着粗氣。
稍緩了緩,繼續道,“1床的張叔介紹了一個大師,特别靈驗,本來我這病就不是正常來的,死馬當活馬醫吧。”一口氣說完,平靜下來的胸膛又開始劇烈的抖動,整個人在病号服裡來回打晃。
“你和我走吧。”李清突然說。
“嗯?”他的眸子裡充滿了迷茫。
“其實,和你一樣的不隻我。”她停頓了一下,眼睛瞄着周父周母,接下來要說的事很隐秘,不知道該不該讓他們聽到。
周正陽明白,“說吧,我爸媽知道的。”
“曾經被隐靈附身過的,除了你我,還有另外三個人。其中一個女孩子在三年前被殺死,一個男孩和你一樣是小時候被附身,現在和我在一起,他的病情也很古怪,我們現在都在一個高人那裡,你和我走吧,高人已經想出來辦法!”
“是,馬鍋爺?”他隻記得黑佛事情以後,馬鍋爺單獨找過李清數次,試探着問。
她的嘴角垂下去,眼眶紅紅的,“不……不是他……”吸了吸鼻子,才繼續說,“是另一個高人,他一直幫助解決隐靈的事情,已經有了轉機,我們都會沒事的!”
“你跟我走吧!”
“我……”他卻猶豫起來。
此刻他突然意識到,關于隐靈,李清似乎還有很多事情瞞着,每次都是到了緊要關頭,才扣出一點點給自己。
自己一隻腳邁進了鬼門關,她卻全然無事,還應該相信她嗎?
他的眼神開始渙散,身體無力地往下滑。
周父周母守在一旁,臉色大變,立刻圍上去。
然而,此刻關系到自己的性命……困意突然襲來,他緩緩閉上眼睛,腦子裡亂的很。
“陽啊!咋了!”周母幾近崩潰,嗓音變了調,“不是剛打過針嗎?!”
李清站在一旁,無措地望着混亂的場面,周母的痛苦深深刺進她的心髒,覺得頭部有些暈眩。
“媽……我沒事,有點累了……”他的聲音傳出來,比起剛才更加地虛弱。
“陽啊,你可不能有事啊……”
李清看不到周正陽的臉,他的眼角有淚滴緩緩滑落下來,輕聲說,“李清,我跟你走。”
“周哥,你等我,我去叫人過來幫忙!”她抹了一把眼淚,飛快地跑出去。
她要給司華年打電話,讓他盡所能盡快安排周正陽去特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