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語花香,樹影斜下。
晨暖融光穿窗撲灑在屋内新地上,床上人長睫顫抖,睜眼醒來。
虞丹青迷迷糊糊坐起身,這一覺睡得神清氣爽,她舒展懶腰欲喚紅袖,翻開身上一團軟綿,又停了下來。
昨夜她不是在……
怎麼躺床上來了?
她穿鞋下床去看那面完完整整擺放書櫃整齊的牆,密室早已鎖在裡面恢複如初,房内也沒有謝蘭機的身影。
虞丹青有絲懊悔昨夜強撐,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聽睡着了。
她有興趣時才會想起讀書,兵書也不例外,閑下來無事就翻翻,睡不着也翻,翻着翻着就睡着了。
生書精武,虞丹青最擅刀,槍鞭其次。
守門的紅袖聽到她的動靜眯眼笑着進屋,端着一碗湯食。
陣陣飄香勾引着虞丹青的食欲,紅袖把碗端到窗前桌上,“不燙,小姐放心吃。”
虞丹青近看,原來是一碗春壽面,面長而細,混着三個蔥蝦渾圓,清香不濃,她先喝了湯再舀起一個嘗,蝦肉味不膩剛剛好。
“手藝不錯。”
紅袖觀察她的表情,忍笑:“是姑爺做的。”
虞丹青被咽下去的渾圓嗆了一小下,她連拍胸脯緩下來,暗幸這湯不燙,不然得嗆傷着。
紅袖幫拍她的後背,“小姐你慢點吃不急,這春壽面晾溫剛好,就等你醒了,現在姑爺還在竈房煎藥,馬上就好。”
“他要給我喝藥?”
“雲錦說是止咳止血的,還養胃。”紅袖道,“她還說姑爺從皇宮回府的路上買好了,本想當天給小姐的炖的,但昨天我們……我們去了鴻雁樓,所以擱了一日。”
虞丹青歎氣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其實用不着他這麼服侍。”
紅袖擡眉,“可他是小姐的夫君呀,做這些不是天經地義?”
她話未說全,虞丹青卻透徹其中意思,她對着碗中柔得圓鼓鼓的渾圓遊神,一言不發看着清湯水面,糾結中還是低頭繼續吃。
謝蘭機來的時候紅袖自覺退下,虞丹青剛好空碗,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苦藥味,是他手上的碗傳來的。
謝蘭機站在窗外,輕輕放碗在她手邊,“一天兩次,飯後食用,已經給你分好次量了,去王家也要記得按時喝。”
虞丹青沒有看他,把藥收好放着,将那碗藥一飲而盡,喝完坐了一會兒,她見謝蘭機還沒走,嘴上不禁躍起調侃,“怎麼?我換衣服你也要伺候?”
謝蘭機接下這句玩笑話,“你願意我都行。”
虞丹青淺笑含有深意,語氣略輕佻:“你的意思是,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
謝蘭機想了想,“也不全是。”
虞丹青笑笑沒說話,心道他肯定是個讨價還價的。
最後換衣服時,雲錦拿了一件碧紅彩緞華裳,衣制與謝蘭機的官服相配,虞丹青認得這是丞相夫人專着衣裳,象征尊貴地位。
紅人弄妝,華裳綴美人。
謝蘭機遞了一個方體小盒子給虞丹青,輕聲道:“上車再打開,你好好藏着,不要給王家人瞧見,包括謝婧。”
包括謝婧?
虞丹青看他面色嚴肅,沒有多問,讓紅袖代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