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少不了去正堂一趟,黎夙甯見她來了,放下手裡的繡活兒,看了外面的謝蘭機一眼,回眸對虞丹青笑了笑,“這丞相夫人華裳可真适合你。”
她眼裡幾絲慕羨,想起女兒的不幸難免心酸,還好快要解脫,心裡的石頭輕了幾兩。
黎夙甯叮囑了些事,看謝蘭機在就沒有送虞丹青,讓謝蘭機去了。
馬車停駐府前門口,上面駕車的人低了低頭,鬥笠遮住他的眼睛,隻露出下半張臉。
紅袖最先注意到他,一眼就看出是誰,急得忘了禮數,“這不是長玄嗎?怎麼他也要跟我們去王家?”
虞丹青望去,看身形氣質确是他。
謝蘭機:“長途未知險,長玄能護你們周全。”
“哦——”紅袖點頭,随後反應自己剛才有些冒昧,趕緊捂住嘴。
虞丹青:“那就多謝了。”
謝蘭機欲拿矮凳讓她墊腳上去,虞丹青越過他一個健步蹬了上去,坐進車裡掀開窗帷,“就不勞你這般貼心了,我有手有腳。”
說完,虞丹青放下窗帷,不去看謝蘭機表情。
心情還怪舒暢的。
矮凳孤零零放在原地,紅袖看着腰高的馬車,兩手撐上去,雙腿後蹬沒蹭上來,看着長玄一動不動,道:“喂,你是木頭嗎?沒…沒看見我上不來嘛,拉我一把。”
她年齡小,長得也不高。
冷冰冰的劍鞘伸到紅袖面前,她胸口一悶,無話可說,有總比沒有好的好。
紅袖單手緊握劍鞘,劍鞘立馬穩力拉她上去,她人都驚了一下,心歎怎麼會有這麼大力氣?看來還是别惹他的好。
長玄甩打缰繩駕馬,啟程前往南水渡頭跟謝婧彙合。
車内兩人沒閑着,紅袖掏出謝蘭機給的盒子遞虞丹青,虞丹青打開一角,窺見裡面泛着冷芒,偏翠色。
紅袖:“小姐,裡面是什麼?”
虞丹青遲疑不定,她猜到是什麼,但謝蘭機為何會給她這個?
虞丹青推開盒蓋,是一根白绶鑲玉青笛,構制精巧。
笛佩。這本是聲樂藝伎為便攜佩在腰間,後漸漸成為民間流傳的一種腰佩。
“姑爺送小姐腰佩作甚?”紅袖不解。
虞丹青拿在手裡把玩,她看着笛口有細密連線,輕輕一扭可見細微變動,她想了下,用力一轉,笛頭猛地斷開,白刃随接彈出。
是一把匕首暗器。
紅袖頭皮瞬間發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謝蘭機送别不送慰物反倒送了一把暗器,還叫武功高強的長玄替補車夫。
難道此去王家,是羊入虎口?
虞丹青插回白刃,扭回笛頭恢複笛佩别在腰間。
紅袖脾氣躁動但人不傻,她壓聲問道:“小姐,是不是姑爺怕咱們去王家出什麼事?”
虞丹青點頭,“你姑爺心眼多,他笃定的事不會有假。有長玄在,我們到王家之後隻管談和離,發現任何異樣先保命。王家業大勢大,小心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