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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丹青是被冷醒的。
她五感漸漸恢複,緩緩睜眼,不遠處響着一陣一陣的磨刀聲,厮磨耳膜,刺得她輕蹙眉。
迷藥還沒有全部褪去作用,虞丹青視線依舊恍惚不清,她動了下身,發現自己手腕被反扣在頭頂,用麻繩繞了兩圈捆着,雙腳同樣如此。
兩圈捆繩,和瞎子婆婆的捆痕一模一樣。
迷藥使她全身發軟無力,虞丹青打消多餘的雜念,安靜平躺着,觀察着所處的環境,看出是一個地窖。
磨刀聲停了,腳步聲起。
那人不疾不徐走過來,拿開虞丹青嘴裡的布,淡然自若,和之前判若兩人。
虞丹青氣笑了,“裝了這麼久,還真是讓你煞費苦心了。”
王常萱轉過去,“我一直都這樣啊。”
虞丹青不聽她扯這些廢話,質問:“是你殺了瞎子婆婆?”
王常萱不意外她能猜出來,笑中藏芒,“那是她該死。”
“紅袖呢?你把她怎麼樣了?”虞丹青努力掙脫束縛自由的麻繩,可惜以失敗告終。
王常萱不應,拿出一把玉笛遞到虞丹青眼前。
虞丹青心跳驟停。
被她發現了。
“這暗器做得不錯。”王常萱面露滿意,“應是謝府中那位大人給你的罷?”
她明确意指謝蘭機。
虞丹青隻字未出口,不與她同談,王常萱卻繼續道:“倒能看出你家那位對你有良心,不過嘛,也沒多少。”
藥效散了些,虞丹青能動了點,她閉目偏頭不理話。
“姐姐,你是不是讨厭那個姓謝的,既如此,為何不殺了他?”
殺他?謝蘭機屬冰,那虞丹青就屬火,冰火不相容,是為道不同,可這又不一定要相殺。
殺人償命,最好不要輕易去做,會有報應。
虞丹青淡淡道:“這與你好像無關吧。”
王常萱坐在她旁邊,雙腳離着地,輕輕一搖一晃,“确實與我無關。”
虞丹青語氣驟冷,“我隻問你,紅袖在哪。”
随之她想起同行的還有謝婧,再問王常萱時,她登時變臉,但不對虞丹青,而是道:“我要把謝婧的肉一刀一刀割下來泡酒。”
虞丹青:“你對她下手了?”
“怎麼會。”王常萱應得快,笑得癡醉,“我怕姐姐一個人醒來害怕,所以我先在這兒陪陪姐姐。這刀磨好了,殺她也是幾步路的事。”
虞丹青聽後面的話,暗猜謝婧應該就在這兒附近,自己得想辦法脫身與她彙面,否則兩個人都走不出這裡。
王常萱不說廢話,穩穩當當背她下石床,不知哪裡拉來一個镖箱,娴熟地把虞丹青放了進去,再用布團堵住她的嘴。
“噓……姐姐别出聲,我們來玩個金蟬脫殼的遊戲。”
虞丹青嗚嗚發聲,随之眼前漆黑,王常萱合上了箱蓋,她感受到镖箱載着自己開始挪動起來。
王常萱要帶她去哪兒?
聽到她大大小小的動靜,王常萱耐心道:“莫急,我先去殺了她,再帶你出去。”
虞丹青掙紮半天,發現還不如不掙紮,手腳腕處都被磨破了皮,還是不成,幹脆歇下來緩緩力。
王常萱看着個子小,但能背起高一個頭的虞丹青,說明力量并不弱。
行到一半,擦地的挪動忽然終止,虞丹青聽見外面的激鬥聲,過後平息,不再是王常萱的聲音。
“弟妹你還好嗎?”
謝婧打開镖蓋,匕首解開虞丹青四肢的捆繩,拉了她出來。
王常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虞丹青不急着走,蹲在她身邊翻找東西。
“你是在找這個嗎?”
虞丹青回頭,謝婧手裡正拿着謝蘭機給她的笛佩。
她過去接回,發現笛佩機關處被王常萱動了,不知還能不能用。
虞丹青下意識要打開,謝蘭機說過的話回蕩在她耳邊,他說這暗器不能随意外露。
想到此,虞丹青也就作罷。
謝婧持着匕首走到昏迷的王常萱身邊,刃剛要下去,虞丹青開口道:“等等。”
謝婧愣住,看着她。
王常萱留着是個威脅,虞丹青又莫名出口阻攔,謝婧不知如何是好,道:“弟妹,她醒了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虞丹青當然知道,她方才是條件反射,說完自己也愣了一下。
她總覺得自己現在每走一步就會錯一步。
殺人滅口,虞丹青不敢錯下這一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她的罪行會得到相應懲罰,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