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喪的上了車,不過就在關車門的刹那似乎有什麼聲音傳來...院中有人?倚着車門細聽,除了水聲和被山體擋住的清風,再無其他...又欲關上,可就在那一刹,異樣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重新下車站在車身旁屏氣凝神,汩汩的流水聲穿過岸邊的薄冰輕擊在石頭上,迷了路的清風來回亂竄着。
忽然,幾聲細弱的孩童啼哭傳來,我不由得尋聲而去。走了幾步,隻聽得聲音似乎遠了些,又退回原地,仔細辨認方向。
啼哭聲斷斷續續,時有時無,我隻得再聚精凝神...心中不解,荒山野嶺的為何會有孩童啼哭?莫不是來此處遊玩時與家人走失?還是某幾位不願教養的父母将其故意遺棄在此地?邊琢磨着,邊走向重新辨别過聲音來源的方向。
手機的光亮回蕩在空曠中,直到沿着荒院的圍牆走到院子背後,終于在一處雜草叢中發現了一個裸着身體虛弱揮舞小手的嬰孩!
我急忙脫下外衣,攬起孩子裹上去,抱在懷中。四下看去,除了荒草枯木巨石再無人迹。
急急抱着孩子上車,啟動車子打開暖風,待車裡暖起來後才又攤開衣服檢查嬰孩的狀況,男嬰,大概八九個月大小,瘦弱無助,眼淚婆娑,身體因為寒冷和饑餓顯出青紫。聽我柔聲細語的哄着,哭聲更甚。
我輕拍他,希望以此緩解他心中的害怕,漸漸地孩子停止大聲哭泣,隻是眼淚吧嗒吧嗒地從眼角流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
我試探着将他仰面放在雙腿上,搓搓手舉起他的小胳膊小腿摸一摸,還好,未有明顯骨折或畸形的痕迹。他覺我動作輕柔,也好奇地觀察着我。隻是眼中仍有并非這個年歲的嬰孩該有的悲涼,也或許是我過于愛用悲觀的成人的思想去解讀所看到的一切...
我再摸揉一下他的小肚肚,翻過來看看他的背部,除了幾處枯枝造成的劃痕外,嬰孩看起來還算健康,不過我不知他是否是因一些較為隐匿的先天性疾病才被遺棄至此。
重新将他包好,避免受涼。副駕上的吃食除了幾片餅幹,其他的均不适合喂給他,我一手抱着他,另一隻手拿起還剩半袋的鈣奶餅幹。餅幹是我一直情有獨鐘的那種,小時候盛行,但不能常常吃到,所以長大了便希望日日吃,現在倒是實現了...掰一小塊喂給他,看他笨拙地啃着餅幹,在口中來回抿着,表情也安甯起來。
我試着逗一逗,他竟然對我咧嘴笑了起來,叫人心頭一暖。
吃了大概三四片後,嬰孩的速度才慢下來,我深知待在此處不适宜,将孩子放在副駕座上,用安全帶緊緊系住,發動車輛行駛起來。山裡道路坎坷,可能一個颠簸,孩子就會摔在座椅下,因此車速緩慢。
直到一處有紅黃燈光搖曳的地方才又停下,一座發出昏黃燈光的小院子出現在眼前,院牆上寫着“山中宅宿”,我趕忙下車拿起院子外邊挂在藍棚上的短小鐵棒擊打大門上的鐵栅欄。
噔噔噔的聲音打破已經寂靜的空間,有人從屋子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