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的精氣輸出完全是你骨血當中的精魂,當新進的亡靈還未能融入骨血,而原始骨血中的精氣又在不斷輸出的話,你便會因為失了骨血精氣而亡,到時任誰也不能救你。”
她說的這些我已然想過無數次,隻是覺得既然一直在吸收,所以即使有輸出也不至于立馬喪命,現在看來自己的想法還是過于簡單了。要想繼續活下去,不論對誰,不論是不是自願,都應該有所保留的...
可是當下,即便她說的都是事實,即便我可能在幾個小時後就死去,那也是不能改變的事情了……我閉上眼靠在金屬牆上試圖養神……
“不過,現在你體内擁有了肖讀盛一魂,情況就會大不相同。”
我迅速睜開眼看向畢衍,她怎知肖讀盛将一魂放進我體内?我不動聲色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原本肖讀盛幾乎擁有了不死之魂,也就是凡人說的長生不老,他隻要每隔幾百年更換一次肉身便可,可惜現在他從自己體内撕出一魂融入你的身體,确實可以隐去你的氣息不至于讓其他羌人注意到你,但同時也可加速你對新進亡靈的融化速度,并能助你控制體内精氣的輸出數量,因此你遇到被動抽走精氣的危險就減少了将近六成。可惜的是肖讀盛不再是千年萬年的不死魂了。”
越是聽下去,心中越是震驚不已...迅速分辨着肖讀盛這樣做的原因,他失去不死魂,難道隻為了隐蔽我的氣息?我就可以擁有普通凡人平庸的能力而不會時時處在被其他羌人抽吸殆盡的危險中?所以他是為了叫我記着他的恩惠,不要随意妥協惡的那方?為了黑域,他甯願這般?不過,肖黎聲說肖讀盛的一魂他可以随時拿走,隻要肖讀盛願意,而我全然不想背負太多情誼,所以這一切就隻是一種利用吧...
“這一魂我還給他便是,有什麼可惜的?”我又閉上眼。
“哪有那麼容易,對于羌人來說,擁有不死之魂實則跟仙神是差不多的,他為你放棄了仙身,應是有自己的思量,隻是這一魂再也不能回到他的神魂之中。”
林尉聽着我與畢衍的對話沉思着...
“可是肖黎聲與你說的不同,而且你又是如何得知這件事?”
“肖黎聲說過什麼我不需要知道,至于我怎麼知道這件事...肖讀盛去找過我師父,是他親口所說,師父也勸阻不了。”
師父?這又是哪位?跟肖讀盛什麼關系?他和畢衍之間不是從不相識嗎?
“我最初遇到肖讀盛時他與林尉因為失了部分魂魄無法聚神,可後來他們都恢複了,所以...”
我話還未完,畢衍就搖搖頭。
“不同,之前他們應是将魂魄寄存在某個物件上,那樣的狀況是可以自由分離取走的,所以待煉化融合進肉身時不受任何影響。但現在你的魂魄逐漸将那一魂融化在自己體内後,已經成為你的的三魂六魄,任天王真神也無法分離出去。而且肖讀盛這一魂可以穩住你體内所有不能入血的魂識,他們不會再雜亂無章不受控制,他們隻會盡力滋養你的軀體,成為你自身不可随意抽取的精氣,而你隻會越來越強大。至于能不能再像之前一樣随意吸引亡靈主動進入你體内,就看你和肖讀盛的那一魂誰的意念更強盛。”
怪不得...怪不得我能在醫院時控制精氣輸出的多少...怪不得我在戈壁灘上時力量就已經超過林尉...怪不得我能一人徒手拉起巨大的鐵闆...怪不得我挖地洞時并未覺得疲累...所以是因為肖讀盛?我不知如何反應...
可是,為何肖黎聲與畢衍說的不同?是肖讀盛叫他那樣說嗎?又或者是畢衍在說謊?
心中隻覺沉悶,天色漸黑,狂風走石也随着光線變暗逐漸強勢起來,實在無法分辨話語的真假,我煩擾起來隻能率先爬進地洞。
掙紮着在洞裡站起身,用随身帶的衛兵刀一刀一刀的紮松并摳掉可能是地闆下層的泥土,心中期望着頭頂以上的地闆千萬得是一塊一塊的小磚石,而不是成片的金屬硬闆...
洞裡實在過于逼仄了,雖然洞外已經涼薄寡淡,窒息感還是讓我汗如雨下...林尉生怕我暈倒在洞中,小聲喊着叫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