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知我入火海,卻不得搭救。那這貪權怕勢的娘家不要也罷。”笑靥如花可卻突然一本正經,目光如炬的突然說道:“王爺,您既然不愛我,我幫我們解脫吧。你、我、常府、瑞王府。何苦為着這些不相幹,捆綁在一起呢。誰說聖旨是死局?明明死了,才是死局。”
蕭承言皺着眉。想要再次抓住常苒時,卻是伸手已經抓空了。那一刻他的心,慌了一下。
“咚。”常苒一下朝着書房那邊的柱子而去。
蕭承言愣住,眼神一下變得渙散。仿佛那一刻眼前隻有一團光暈,什麼都瞧不清了。在恢複意識時,隻瞧着最近的雁南,一下攔了過去,也并未救下。
常苒緩緩滑下,那大紅的柱子上一道血迹,紅的更加純粹。
蕭承言愣在原地,手還是保持着伸出的想抓住常苒的姿勢。
好多人撲了過去。
蕭承言隻愣愣的緩慢的走過去,而後扒開人群,瞧見常苒躺在地上。
雁南用手按着常苒的頭。那頭上已經冒出血來,指縫間也變成了紅色。
這一下高月盈也傻在原地。身子一軟一下便向後載去。
墨貞眼疾手快一下半蹲着身子扶着高月盈緩緩坐在地上。
高月盈的心口止不住的咚咚直跳,她可從未想過要常苒的命啊。
蕭承言急忙在常苒身邊蹲下身子,抱住了常苒在懷。手也按着雁南手上。
雁南方才收了手,朝着後頭就跑,不知是否去找了太醫。
“苒...兒。”蕭承言頭一次這般叫常苒。而後開始慌亂,不止是手上,連心都顫動的厲害。用力按着常苒的額頭。那溫熱的血,他有些按不住。手上濕潤一片......
他吩咐過,吩咐過的。那些闆子隻是瞧上去重,并不會傷到要害的。隻是想教訓一下的,沒想過常苒會這般的。可這血......怎麼這麼多......
常苒隻虛弱的說:“你不喜我叫你名諱,可你都是叫我常苒、常氏。從一開始,便是不平等的。我真是清白的。承言,我讓開位置,放過我的家人吧。”
蕭承言用力按着湧出血的額頭,把常苒死死按在懷裡。“自戕可是大罪呀......你若是有事,你們常家我一個都不會放過。”蕭承言咬牙威脅着,卻是又立刻改口道:“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叫你有事的。......府中醫女呢?”
過了好一陣醫女也不見過來。
低頭看着常苒漸漸支撐不住的樣子。再也不顧臉面,大喊着。“别離開我。我是愛你的。我真的是。你方才不是問我的嗎?你是我的妻子,誰要你讓位置了?除了你,她們都不配這個位置的,你知道嗎?是她們不能同你比,不是你......”
常苒暗淡的眼眸緩緩閉上。
蕭承言大口吸了口氣,朝着身邊的人大喊。“瑞王的王妃,隻是常苒。這一輩子,唯有常苒一人,是我發妻。此生此世絕不另娶。”
常苒聽了這話,落下一滴淚。順着眼角滑下。卻是閉上了眼睛,口中最後緩緩道:“遲了.......再娶一位吧。承言......”
“不遲,不遲。我是愛你的,就算這一切是局,我現下也不追究了。”蕭承言說着。
可常苒的手,已經無力的垂了下去。落在那鋪滿細碎的鵝卵石上。
“啊.......啊......”蕭承言痛苦的叫着。
“苒兒。苒兒。你别睡,你瞧瞧我。我是你夫君。是你丈夫。你是我正妻呀,我明媒正娶的。我背你進門的,你忘了嗎?是我背你......從瑞王府巷子口背到正廳拜堂的,我這輩子唯一背過的人呀。你笑的很開心的。你走了,我以後怎麼辦呀?我還沒同你賽馬呢。我之前答應過你的,你不随意出去府玩耍,但我會時常陪着你一道出去玩的。雖然我沒做到,可我以後做,好不好。上次,上次你赢了,我沒追上你。可你這次得等等我呀。你不能這般丢下我的。”蕭承言喊着。
常苒卻是沒有回答了。
就那般抱着懷中的人兒直到很久後,醫女到了,
卻是之前通曉府中觀刑的侍從背着藥箱,強拉着醫女跑過來。
“爺,醫女被叫去懿德院等着治傷呢。”
“叫去懿德院做什麼?哪個混賬叫去的?”蕭承言一下便吼了出來。語氣急切的很。“快來瞧瞧,我的苒兒。都站着做什麼?大夫呢?太醫呢?去請呀!”
“可若是去外頭請,那王妃撞柱......”高月盈聽到蕭承言發怒發狂的聲音,急忙提道,邊上的墨貞急忙捏住高月盈手臂。高月盈并未說話,直把話吞了回去。
“什麼時候,還顧得上這麼多?快呀。”蕭承言已經明白高月盈的話,可已經顧不上許多算計。隻想救回常苒罷了。吼完卻是不受控制的滴下一滴淚,落在常苒臉上。順着常苒蒼白的臉頰,再次滑落,無影無蹤。
醫女瞧了瞧已經感覺不好。正要摸下脈搏,卻聽外頭通報,“太醫到了。”
這下蕭承言抱得更緊了。
醫女已經搭上脈搏,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蕭承言也沒問,隻瞧見太醫大遠了來,隻死死抱着。
醫女探脈搏的手一轉,已經把常苒的手放在手心中,給她輕輕撣了撣站在手背上的沙土。似乎給她留了最後的體面。
而蕭承言仿佛已經知道了一切一般。隻一臉平靜的看着懷裡,語氣溫柔而平緩的說:“别動,别碰傷了她。我苒兒怕疼的。她最怕疼的。我得抱着她,哄着她。她才沒有那般怕。她最是善解人意的,定不會這般狠心的。她還溫熱的呢。我得給她暖着。她便不怕了。”
又朝着懷中的人兒說道:“乖,我們上藥。承言在呢。不疼了。我輕輕的給你上藥,一定輕輕的,好不好。我這次不騙人了,真的。”
可懷中人兒,不在了。
太醫慌忙放下藥箱,伸手便去先探了鼻息。臉唰一下便白了。聲音極其顫抖的說“氣息,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