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菊，芷蘭。那些不相幹的物件，都不要了。簡單收拾一下便走了。”

芷蘭在正屋門口直發愣，沐菊卻是已經收拾好了一個小包袱，隻用兩層素色紗巾包裹着便背在背上。又在路過正門門口時拉了一把芷蘭，走到常衡邊上說道：“都已收拾好了。隻帶了小姐覺得緊要的。”

“打開給王爺瞧瞧。别出了這府門，常府再被扣上一個偷盜王府物件的罪名。”

“常......衡。”

沐菊正要打開，卻是被蕭承言一下打在地上。整個包袱掉落，發出“咔哒”一聲脆響。

“瑞王府，從未說過，要和常府和離。她是我瑞王府的人，她們也是。誰也不得離開。你也不能進宮請旨。皇陵，不是說為誰都能打開的，你以為你是誰？你們常家是誰？”

“哼。你們常家......是呀。我們常家，不過是你們豢養的狗罷了，要朝着誰叫便叫，朝着誰搖尾巴就要搖。”

“我沒有那個意思。”

“我也真以為，你沒有那個意思。才會信你，把我妹妹交給你。把我們常家托付給你。”

常衡擡頭，陽光晃眼讓人不禁眯起雙眼。

懿德院正屋上高挂着的牌匾。描金黑框。

常衡口中呢喃，“風行天上，小畜。君子以懿文德。君子......原來君子是這般。是呀，也是君子，可惜此君子非彼君子。君子亡也，風骨猶在。”

呢喃之後，卻是一下拔劍。兩步便攀上了正屋上那個匾額。一劍便正中截斷。匾額和常衡一道落在地上。

高月盈大驚的叫喊了一聲，卻把懷中的蕭憫哲也吓得大哭。

蕭承言不能的走過去抱着高月盈在懷，環抱着拍了拍蕭憫哲的背。

常衡瞧見，冷笑着拿劍直指蕭承言。

雁南再次護在蕭承言身前，卻并沒有拔劍。

蕭承言眼中沒有懼色。

那般的距離，常衡同樣一步能到近前，卻不信常衡真會殺了他。

可就是這般的沒有反應，叫常衡眼中也沒有了光。一下掀起身上披着的披風。

揚起的披風從上往下滑落。常衡拇指、食指輕帶劍身一轉，那劍改為反手拿着。正好從中斬開披風。

“我，常衡，從此和皇族蕭承言。一刀兩斷，從此你為上，我為臣。割袍斷義再不往來。”

蕭承言覺得心很痛。他同常衡，十多年的友情。

常衡也是，朝着蕭承言的方向再走一步。複又停了下來，保持着雁南在中間的距離繼續說道：“若是再能來過，我最後悔的，便是同你交好。才會那般把妹妹交給你，信你會好好待她。既然你當真愛過......屋裡那些破爛，你便留在吧。”

蕭承言松開抱着高月盈的手。看着常衡走了，才隻呢喃了句。

“多謝。舅哥。”卻是連誰都未聽清。

從前蕭承言心中調侃過，也多是戲谑之意在心中油然而生。可并未真心叫出過口。因為覺得常家不配。他是皇族，是常家高攀了，不過是因為軍功赫赫，才能嫁給他為妃。

直到常苒撞柱，蕭承言才深知有多愛，多怕她離開自己。那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惶恐到掙紮。這次聽到常苒早已訂婚的消息更是，從前他覺得被算計到娶她，自己請的那道旨意多麼的“冤枉”，眼下又是多麼慶幸當時自己一時悸動便真的沒考慮許多便去請旨。既捆綁了他同常府。同常苒。至少還曾擁有過，這麼短暫的三月。

常衡帶着沐菊、芷蘭穿過牆圍竹叢，在前院看到了已經各站一邊的親随。

另一邊西知喊道：“芷蘭！”又看了看常衡的肅殺模樣，小聲又叫一句“常公子。”

常衡頭都未動。隻低聲說了一字。

“走。”

芷蘭略微有些遲疑，轉過頭看着西知。

西知也正瞧着芷蘭。

沐菊卻是一拉芷蘭說道：“你的身契在常府，别認錯了主子。”

芷蘭聽後低下了頭，卻又在走時看了看西知。但終究還是跟着常府的人一道離開了。

雁南跟在常衡後頭也一直到了前院。看到沐菊走的那般決絕，也聽到了沐菊那句話。

在常衡帶人繼續朝着正門走時，雁南卻是并未跟着，隻停在了西知邊上。“滿意了？都走了。是你砍下那些竹子讓世子去找爺的？打的什麼算盤呀？西知？”

西知沒有說話，目光依舊看着常衡一行人。

“你家日前平反了吧。是家中族親也有适齡的女子也可結親了？即便如此，送進王府不過姬妾。王妃的位置怕是攀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