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門上之人轉過頭來,走到常安面前小聲說道:“您怎的真讓雁南大人去了?他要尋的可不會是答案吧?該是把他捆了問個答案才對。”
“常姓之人從此隻一個口徑。瑞王府的更是。大少爺臨行前吩咐的你便忘了?若有人要查問那件事,便指人去那。沐菊自會答。旁人嘛......笨嘴拙舌,還是免了。”
......
雁南在西市租了一匹快馬。便朝着南城門出。
侍衛挨個查看。待到雁南過時,還未等雁南說話,隻因瞧了眼佩身的寶劍,便讪笑道:“您請。”
雁南也并未多話,牽着馬便出了城。若是平時,隻怕過這城門都不會停駐,自行騎馬便過了。
再過數人後,也一人牽馬而行。卻是未等查問,那人便拿出一個腰牌。
侍衛點了下頭,便把那人讓出了城。
雁南心中發慌,漏夜騎行又栓馬于山下,竭力攀登。天蒙亮時便到了胧明庵門口。
此深秋時節,落葉積土,枯枝稀疏。隻庵内燈火于林叢中朦朦胧胧着遮着霧般,反倒比白日好找一些。
因為特殊之地,雁南隻在數步之外一課大樹邊上倚靠着小眠了片刻,靜待天明。
天還未通亮,庵内卻是先敲響了鐘聲。
雁南打起精神揉了揉臉便正了衣冠,朝着胧明庵門口而來。随即便輕扣門環。
不多時便出來一個道姑模樣的人,年歲卻小。瞧着雁南道:“施主?可是于夜上山想飲一杯水飯?”
“小人是想......尋人。”
“尋人?”
“她名叫沐菊。”
“庵内的?庵内已改了姓名,棄了從前的身份。貧尼實在不知您......”
“原在永安國公府......侍候的。”
“永安......常府?”
“正是。”
庵内忽一高聲喊道:“靜思!再同誰說話?”
“師傅,門口一施主來尋念生。”門口的道姑急忙高聲回着。
“念生?”雁南低聲呢喃了一遍。
靜思并未請雁南進門,而是同雁南說:“施主。此地之人已經了斷塵緣,此前諸事已不在提起。您若要尋,貧尼便去問上一問,但見與不見還要看她的意思。”
“勞煩。”雁南低首道謝。“小師傅,請确認了她在說一句我叫雁南。”不敢高聲喧嘩,隻在門外小聲的補充道。
靜思卻不知聽未聽見,隻小跑着朝着前方大屋而去。
大屋旁不遠處一禅房門口,有人輕咳一聲。靜思急忙改為緩步慢行。
雁南借着敞開的大門,看向那“師傅”。稍有些年歲,一手背于身後,面上說不出的嚴肅。
未消片刻,靜思便從大屋中出來,朝着門口走來。
“施主。念生說‘前塵該了的已了,如今她是念生!同世間之人并非同路人。’”
“小師傅,讓我見一見吧。可同她講,我是誰了?若是講了,那便在講一下,我如今已.......”
“大人!”
靜思打斷了雁南的話。
“念生師妹雖說不見,卻托我把這玉佩給您!”說完便雙手翻轉,一玉佩奉于相托的手心之上!“還有幾句話。請大人平心靜氣細細聽來!”
雁南瞧着是極普通的圓形玉佩,似乎曾被沐菊用過壓襟。因為當時壓襟的位置便也一直沒細細看來。此刻拿過玉佩在手,卻也無心瞧着,緊緊攥在手中,等着傳出的那幾句話。
靜思略一思索卻是先歉意的笑了一下,才道:“大人贖罪,貧尼進去實在忘說了您的姓名,不過貧道細細描述了您的衣着配飾,還提了您露深前來之事!”
靜思說完低首了一下才又說:“她也必是知道了。才會如此叫我傳來。”
靜思輕咳一聲,緩緩道來......“大人!你我本非同路人,我亦不是您所思所尋之人。那人在南,您自可去尋,若是有緣,終能再見。若您還曾挂念着便留下此玉。若日後得遇佳人,便也算福報一場。”
“何意?”
“您若不知,貧道便更不知了。今日您是見不到了。若是得空,您不如去揣摩着尋尋。若是尋不到......得個好日子再來,說不定機緣便來了。”靜思笑一笑便輕輕關上了門。
雁南一手玉佩,一手握劍,不知不覺便朝着山下走去。思量到昏頭腦漲也不大明白,忽而遠處樹影草叢晃動了一下,倒是終引起了警覺。但目光追随過去,一個人影也未瞧見!
雁南便疾步朝着山下栓馬的地方而去,解開系于樹幹上缰繩,卻注意到遠處地上略有些嘈雜的馬蹄印.......
雁南覺得那些人定是離得不遠,覺得便是方才閃過人影之人。看着馬蹄方向,朝南!思量一下,把玉佩揣在懷中放好便翻身上馬,緊握手中寶劍便追着似有似無的馬蹄印而去!
前方幾人行的并不快,一盞茶不到雁南便已能看到人影,便也止住速度,借着樹影空隙遠遠瞧着。發現五人在這樹叢中已變身為統一裝扮,且前方岔路口便要分開而行,雁南才覺他們應不是為跟他,或許隻是哪家府邸當差的人辦事罷了。
正欲離開,卻看一人撩開了帷帽上素黑的紗勒馬看路。
卻也因此造成馬匹轉動,連帶着上方之人身子跟着轉動,雖然即刻被那人糾正。但雁南卻正好看到那人側顔。
雁南不禁張大了嘴。“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