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縱馬射箭，同旁人比的不亦可乎。高月盈拿着帕子站在遠處朝着他笑。自己便是被那目光中流轉的崇拜之色失了心志，後幾次接觸就那般鬼使神差的行差踏錯。

幾月後再聽聞高府千金消息時還笑哪家小子傻到去惹有爵之家的女兒。

可不想幾日後高夫人連同太妃去到皇後宮中，他也被召來。

蕭承言看到皇後的目光從他臉上刮過，又同太妃讪笑着聊着宮中旁事，但太妃卻有意不接茬。隻說着什麼女孩子為了名聲清白隻能以死謝罪。

他雲裡霧裡完全不太明白，說這些同他有何幹系。

聽了一陣才明白，原是前幾日高夫人進宮，請同族的太妃出面，告罪自家女兒高月盈已有身孕。自認教女無方行差踏錯，要以死謝罪護着全族女兒清白。

太妃卻是主張，都在宮裡。又都是“親戚”私下處理了便好。便想做主，把事情悄無聲息辦了。處死什麼的還是後話，總歸還要問問孩子的父親，說不定郎有情妾有意豈不是更好。說着便把七皇子你，叫來了。說高月盈自己言明的，為奴為婢都行，若是七皇子當真厭棄她，自甘赴死......

蕭承言這才明白那女子是高月盈。那時那女子原不是尋常婢女。腦子嗡嗡的不知該如何做。震驚之餘似乎對于這事早晚事發有所預料。本想查出那奴婢是誰家的同誰要了便好。那日也是情不自禁。眼下先之後應承會納高氏入門。畢竟高月盈曾說，隻是愛慕，為奴為婢皆可。

還未等說話，太妃添油加醋的說什麼總歸國公府比重侯府。唉，高夫人你就認命吧。

皇後才隻得道：“太妃這是何話。月盈時常進宮請安，本宮也很歡喜她的，隻是言兒這婚事是陛下給他定的南境常氏女。”

高夫人一直哭訴“隻一個女兒。實在愛慕的七皇子緊了......此刻知道的人還不太多，可若是再請陛下。那......看來......非死不可了。”說完又痛哭起來。

“我娶。”蕭承言忽然脫口而出。說完又有些後悔，改口“會納”。可已經再沒人聽他的了。

皇後做主待日後孩子下生定會給高氏名分......

高夫人并未得到所想地位，便以高月盈有孕威逼。舉族又哭求到太後處。

太後實在被日日讨饒的煩了，便做主，先行擱淺常苒。讓蕭承言另娶。

皇上為避免争執也痛批蕭承言，明明自己争得婚事又做這般混賬事。不如改了旨意娶了高氏女罷了。待之後加封了瑞王便娶高氏，以免肚子大了更惹人閑話。日後在加以撫恤常氏一族，左右同那個常家的那個常衡關系近，便改他尚公主、郡主的留在京城罷了。

蕭承言看到了高氏衆人威逼，看到了太後做主。有些動搖。可也深知永安國公爺雖是軍旅出身，可也不會舍得唯一的嫡女為妾。那日後他家庶女又該為何？旁的庶女又該如何？

那般便再也不會叫常苒入瑞王府大門了。

縱使因為永安國公府謀算，也真是舍不得松開那明豔女子。

思量之後，跪在大殿之上。“孫兒，仍想娶常苒為妻。畢竟常大人官至一品國公。旨意早下，斷不能貶妻為妾。是孫兒行差踏錯，不該以己身之錯，連累旁人。孫兒請旨娶高氏為側妃。日後定好好相待，不叫她受一點委屈。定以正妻之禮相待，交于真心，太妃覺得如何？”

沒多久，被封瑞王。高月盈先行入府，嫁娶一切如正妃禮......連着他去常氏的禮都推遲了。

......

從禧儀院出去後便吩咐道：“高氏僭越，連續三日，每日掌嘴五十。禁足兩年，隻餘兩個婢女侍候。封閉禧儀院。除了每日吃食再不許任何人踏入、探視。不得看一眼哲兒。免得教壞世子。把世子哄好，教好。明日把送到宮裡，交給皇後照顧。”

蕭承言怒氣沖沖回到懿德院看到大緻都收拾好了，便抱着膀子躺在床上連被都未蓋。

西知還留在禧儀院善後，隻留了兩個忠心于瑞王府的侍女留在禧儀院。把從前禧儀院的人統統打發到莊子。高月盈帶來的人更是送的極遠，找找人押送過去不許傳出任何口信。

仍在安排門房突然跑了過來氣喘籲籲的說：“西知，快快。西側門。”

“怎麼？有不服的便綁了封嘴塞進馬車，這都要教呀？讓她們能帶着自己房中的金銀細軟走算不錯了，也不知是不是貪了瑞王府的，普通侍女怎能得這麼多......”

突然又又一個奴仆跑過來喊着。“薛醫女，死了。”

西知急忙過去問。“怎麼回事？”

“薛醫女，那......院子走了水。我們剛進去救......薛醫女已經不成了。身上都是燙傷。還在說着請高妃原諒，不是想同王爺禀報什麼的......禧儀院的墨香也在那，也死了。之前還有人聽到薛醫女呼喊求救。但之前看是墨香進去了一時便沒人進去。然後就走水了......”

高月盈聽到西知的話，跌在軟塌裡裹着被子喊着什麼，在門口的西知完全充耳不聞。

西知想着颠三倒四正想去親自查看，那門房急忙過來一拉西知。才喘過氣來說：“不是呀。雁南，雁南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