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知并未追問。
“才成婚多久,能有多愛!”雁南直到很久後,才說出這句。看似前後不着的話。
“是呢。能有多愛。”西知苦笑着,不免想起芷蘭。或許未曾得到,所以惦念了幾年。
“隻有自己知道,能有......多愛。”雁南喃喃着。“唯有連自己都騙,才能騙得了天下人。爺未必多愛娘娘,之前是不能原諒自己多些吧。從前在宮裡時,規矩也很大。那時都小,爺也愛玩。”
西知笑着卻是也在吐一次後道:“是呀。可他是主子,錯了便是我們受罰。還好那幾次罰的重了,爺也知體諒我們,我們也勸着,便也不大受罰了。可看......王妃從前,便是同以前的主子一般。而主子反而便成了大人,一力管束着。”
“如不是那般,隻怕爺的玩心也會被喚起。可早已......不能是玩的年紀了。之前娘娘那般反抗,何嘗不是爺自己在反抗呢。”
沐秋回來時正好聽了幾耳朵。眼中漸漸發紅。突然惡狠狠的在兩人說:“可我們小姐死了,你們爺還好好的呢。”
雁南回頭看着沐秋說:“隻怕,這也是爺沒想到的......”
沐秋粗重的喘着氣,久久無法平靜。兩人那般對視着。卻是突然,西知從軟椅上滑了下去栽倒在了地上。
沐秋才收起尖銳的目光,低眸看向西知。“你們都醉了。我找人把你們扶回去。”
“秋兒......”雁南卻是朝着沐秋伸出手。“過來。你看今日星空多美!待一會再進去。讓他躺會醒醒酒。”
沐秋忽而笑了一下。“你當真是醉了。”走過去窩在雁南懷中。
兩個人向後靠着軟椅仰望星空。火盆中殘餘的火發出輕響,稍遠處兩盞微黃的挂燈,加之在如此月夜微醺觀星的美景,漸漸地一掃方才的陰霾。
“真美。卻沒有南境的美!南境的夜空更美,那擡手仿佛就能摸到那北鬥七星。”沐秋說着伸出手,卻是依舊那麼遙遠。抓住、抓不住的隻有風。手指在空中輕舞,漸漸的空中竟漸落雪花片片。
雁南并未說話,困乏的眨了眨眼睛。
“你記不記得了呀?咱倆從前在那破屋的後院中也這般看過的。”
“記得記得。不過在哪都能瞧見,有什麼關系。”
“可是不同。在京好多都瞧不見的。你看那......那得星較暗,若不是我曾記得,便以為那沒有的。”
“傻瓜。二十八星宿。定是有被遮住的。時常瞧的不同才有趣。天天擡目便瞧個清楚明白有什麼趣了。”
“才不是呢。喏,明明分了二十八星宿,卻還分出了北鬥七星呀,北極星呀什麼的。定是得都看全了的才有了定數。否則今日出一個明日出一個,便不是二十八了。”
沐秋還未說完就看雁南忽然推開她,俯身便朝着地上吐了起來。
沐秋在旁瞧着,看都吐淨了才扶着雁南胳膊,從懷中拿出帕子給雁南擦了下嘴。而後丢掉帕子在旁,便輕拍着雁南後背。
雁南擺了擺手。
沐秋在旁剛要勸雁南回去。雁南卻是說道:“你方才說什麼來着?”說完又用袖子擦了擦嘴。
沐秋略顯嫌棄,擰了擰秀眉才道:“能分了二十八星宿,定是得像南境那邊的天空都看全了的才有了定數。否則......”
“定數。定數。”雁南重複着忽然擡頭問道。“東、南、西、北也是定數。”雁南又低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西知,又轉而看了看沐秋。“從前有些事,不是我辦的,不是他辦的。不是我們認識的人辦的。你說......爺,是不是把東和北藏起來了?”雁南說完用手狠狠拍了拍腦袋,拼命的搖了搖頭。
沐秋聽後心中隻想着,我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