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常蕪并不廢話,在沒看那少年一眼。一拽一直在手中的馬缰,身子後退一步,左腳剛踩上馬镫,身子還未上去,那馬已經開始跑起來了。卻似完全不怕,不慌不亂挺直腰背,身子重量先是依靠在左腿,右手缰繩一纏,才跨坐在馬背之上。騎上馬便走遠了。
常衡看到少年還看着常蕪的方向,便打着岔給少年介紹着周邊的幾個校場。
少年卻還在想着剛才騎馬的常蕪。
這馬術真是不錯,常将軍不愧是之前京中盛傳的傳奇。他家孩子都如此出色。原本看到眼前的常衡,就是自己向往的樣子。剛才在帳中介紹這邊境布戰謀略,防禦工事。加之穿上盔甲,這份英氣直逼人不敢直視。同自己原先那種貴氣完全不同。
而剛才那常蕪,男生女相,好生俊俏。頭發束的同眼前的常衡一般無二,卻是沒有美人尖的。但是額前卻是有很多新長出來的短發。看上去沒有那麼整潔一絲不苟。卻也是給人活力十足的樣子。一雙大眼睛波光流轉,卻是稚氣未褪。隻看着那匆匆一眼,雖是打量着自己,卻是感覺那眼中似有星光流轉,星河滿天。耀眼得很。未笑,嘴角卻還是微微上揚着。那唇未點卻紅。
蕭承言後來想着,這人若是女子。一定是美人兒。
隻可惜是個男子。未免看起來柔弱的很。若不是身上厚重的盔甲相稱,這般柔弱的身子骨,感覺都要被這邊境的風吹走了。
同常衡逛完個大概,常衡也未問他的情況。随後便被帶到了将帥府,安排在了外院居住。
京中。
夜間,太史令再次夜觀星象。卻是看到紫微星微移南方,再次光芒大盛。不禁面帶笑容。可正笑着,卻是南邊天府星也突然閃爍一下,而後暗淡了些許。太史令手中拿着的書卷和毛筆一下從手中掉落。
在看時,天府星已經沒有絲毫變化。仿佛剛才是他錯眼了一般。
太史令急忙俯身撿起書卷和毛筆。毛筆重新沾上墨汁拿在手裡,卻是那筆顫了兩顫,終是沒有在書卷上寫上任何字迹。拿着毛筆的手不自覺偏離書卷。毛筆筆尖上的墨彙聚在一處,漸漸凝成一滴極濃的墨,朝着下方墜去,一下滴到地面之上,隐在那院子中的泥土中。
太史令也在心中反複思索。天府星是為南鬥之主星。對應之位正是中宮皇後,怎麼會?難道是南鬥奪位之勢?可看眼下紫微星依舊明亮,相比之下,天府星尤其顯得黯淡無光。難道這一去錯了?反亂了命格?不如不多言的好.......果然天機不可洩露。反手放下筆來,再次昂起頭,朝着天空看去......手中的書卷也被手大力的蜷在一處。
【一世,蕭承言同日,看到了禦花園一處角落有兩棵本不起眼的樹開花了。一粉一白。
多年來蕭承言從不曾多瞧過一眼。可這次卻矚目瞧了兩眼,問着邊上侍弄花草的宮人。
宮人答:夾竹桃。
往後在路過時,便會多瞧上幾眼。可明明品種一般的兩棵樹。那粉色的花期卻是比白色的花期短很多。當粉色夾竹桃統統謝了時,蕭承言也想不起那女孩的模樣了。隻記得她衣服上繡着夾竹桃。】
常文華同司馬都尉去巡外界,便是沿着那山前往了同南國之間的境地。
中間的位置,現在便是兩國的無形交界。
常衡同另一位衛将軍,坐鎮大帳。
這少年原本想去的,常文華卻是不允。其餘跟随人等都已編制進了軍中,隻他妄擔了一個都尉副手的名頭,卻是軍中名錄并沒有他,自是哪裡都去不得。閑來無事便想上城樓看看,但是卻不被看守的人允許。
守着城樓的人都不認識他。并不讓外人上去。
哪怕他自報姓名,糾纏着加威脅,也是不允。
“我們知你是都尉帶來的,但是沒有常将軍的命令。縱使天皇老子來,你也上不去這城樓。我們的任務就是看守,若是連誰都叫上去,我們幹脆抹脖子算了。”
那少年氣的不清,走時候邊罵邊說:“日後定找人砍了你們。冥頑不化。一個個站那和木頭一樣,動都不會動,還都榆木腦袋。”
氣着一直走回了昨日那片校場,大口的喘息着。
邊上的校場滿是兵将,其中一個穿着極重的盔甲,瞧着便是個将帥模樣。在隊伍中叫着号子,穿梭而看。不時調整着其中的兵士動作。“一、二。一、二。”的操練之聲,漸漸的吸引了少年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