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蕪看到後卻說:“我知道跟結在哪,拿起來。”
尚戰側頭看了看一臉認真的常蕪,便從擡起手,又從身後在拿出一支箭,重新擺上。
常蕪才說道:“你那京城應該沒有這的風沙。閉上眼睛,感受一下這的風。風會加劇箭的阻力。要适應一下這的風,感受這風卷起的風沙。”
聽到常蕪這話,尚戰便閉上了眼睛。可沒幾瞬,便又睜開眼睛轉頭看着身邊的常蕪。
常蕪也在閉着眼睛感受。他的睫毛居然那般長......
正看得入神,常蕪卻是也突然睜開眼睛,一看到尚戰看着自己,嘟着嘴,一擡手一箭便重力的抽在他後背“專注,看我做什麼。準備好了就可以放箭了。穩準狠你懂不懂?”
尚戰再次嘶了一聲,甚至肩膀都抖了抖。略微皺着眉頭。重新轉回看向前方的靶子。又射出幾箭,漸漸有點感覺。看向一旁的常蕪,同他用着一個靶子。可卻不被他影響。常蕪一手三箭,纖細的手指隔在箭羽之中,射出後既能一排中靶子,又能齊中靶心。尚戰忍不住再次說道:“你還蠻厲害的,有資格當我老師。”
常蕪隻是笑笑。“你也可以。”而後便重新回到原位,從身後在拿出一支箭羽。
尚戰看着常蕪說道:“你有字嗎?”
“什麼字?”常蕪停住,側過頭瞧着尚戰問道。
“不都有名,乳名還有小字的嗎?我小字仲謀。你以後可以叫我仲謀。”尚戰說着。
“這字不是成年之後......”常蕪遲疑着。
“是呀。可我早早便想了。你的呢?你想好了嗎?”尚戰用手摸着弓弦,問着。
常蕪還未回答,隻轉着眼珠說道:“仲謀。你在家也是排行老二的?”
“你怎麼知道?”尚戰瞧着常蕪,面露驚訝。
“我哥哥小字是伯謙。”常蕪并未回答,反而說着。
“那你呢?”尚戰問着,原就是想知道常蕪的,又沒問常衡少将軍的。
常蕪再次思索了一會,才回答道:“單名一個睿字。”
“你怎麼沒從仲字呢?”
“我為什麼非要從仲呢,我自己起的字,當然我自己定了。”常蕪說完,抿着唇。她又不是男子,跟着排下來也不大對的。萬一之後有弟弟出生呢。
兩人不在交談,各自射出一箭。
常蕪右手再次朝着背後箭筒摸出一箭到身前,比劃了一下,卻是沒有射出,轉頭看向尚戰。忽而笑着問道:“你為什麼突然告訴我,你的字呢?”
尚戰眼神略微有些閃躲,回頭瞧着常蕪邊思索邊答“就......可以換着叫呀。一般不都外人叫字嘛。”尚戰說話的聲音,一點點變小。
常蕪笑着,直接點破。“總不會是因為我教你射箭,你給我假名字,覺得心中有愧吧?”
“什麼假名字?”尚戰一下瞪圓了眼睛。“我......這怎麼就是假名字。”
“我......我。你都磕巴了。兵法有雲,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你叫尚戰。你是這麼對我說的,記得嗎?”
“嗯。”尚戰張着嘴,點了下頭。
“你既然知道,就該知道不戰才是正理,你卻說戰,這恰恰說明了你此刻沒有戰過,想戰的心境呀。”
尚戰愣住,想着卻是正理。可一凝眉,便遲疑地說:“所以......你能聽出了,那......”
“我父親與我哥自是比我聰慧。打你來的那一刻,不用說姓名便都心下清楚了。而且,我也是第一眼便知道的。你雖然看着衣着普通,但是骨子裡那種傲氣,那種打量人的眼神,定是從京城來的富家公子。隻是不知家裡是做官還是做商。”
“其實......其實我叫......”尚戰瞧着眼前的常蕪,便要說出了口。
“唉。”常蕪的右手,急忙攤開停在空中,口中也急忙打斷。
“你可别說,我們相互都不點破。兩相宜的最好。你若是說出你是哪家之子,一則在這可是行不通的。二則,不光行不通,反而限制更多。三則,再也學不到東西了。若是官職同我父親一般,或者哪怕隻是末流小官,那也是沒有誰還敢教你東西的,生怕碰到你。回頭再來找我們算賬。何苦來哉?你就還當那個出生貧農的尚戰,在這練你的技藝,若是真受的了這份苦。以後無論從你們自家的軍,還是重新投軍。都是行的。若是受不住,随時可以走。沒人攔着你。”常蕪說完,又拿起箭,轉過頭射着前方的靶心。
尚戰看着眼前的少年,分析利弊有理有據。不覺跟着扯動嘴角。連眼角也都在笑。“我還沒說我是誰家的公子呢。沒準,有點作用呢。”
“誰家都沒用。那也不必同我說......我可半分不想知道。誰知道又是真是假。”常蕪朝着尚戰甜美一笑。
尚戰愣着,從原本的看着常蕪手中的箭羽,變成看着常蕪。一箭又一箭的練着。明明已經娴熟的很,卻是還在練着。就如同那些早就熟悉動作的軍士,也那般操練着。良久才反應過來,急忙搖搖頭,又拿起了弓。足足同常蕪練了大半日,手都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