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也要小心。”尚戰拿着身側的劍,便朝着洞口走去。
“好。”常蕪應着。卻在尚戰剛走到洞口時忍不住說道:“别走太遠。若是找不到就算了。可定要小心。”
“好。”尚戰應着便出了洞口。走遠的聲音漸漸傳了過來,雖然細微。卻是四周靜靜的,能聽得清。
原本的飛蟲之聲,也被之前的吵嚷,吓的不知躲到了哪裡。
常蕪站起身,拔出匕首,用腳踩在那人胳臂的傷處,用刀抵在那人脖頸上。“你還真能忍,明明都醒了,卻還在裝。”
那人緩緩睜開眼睛,看着常蕪。一張嘴先是吐出兩口血。血緩緩流了下來,滴到常蕪手上。那人慘淡一笑,邪魅異常。“你把那人支走了。你倒是不怕?你就不怕我的人殺回來,要了你的命?”
“那些人回來,恐怕是先要你的命。這山洞這内,隻有我們兩人。我難道怕你一個将死之人。你左邊的胳臂重傷,根本都擡不起來。右胳臂......呵。我現下刀架在你脖子上,如此還嘴硬。倒也是有骨氣的。”常蕪把手中匕首再次推進一毫,抵在那人脖子上。
那人笑了一下,卻又嘔出口血。挑眉輕笑,話語輕浮。“我也是沒想到,鎮守你們南境,叱咤風雲的常将軍家,居然也有你這......半大的女娃娃。這姿色......”
常蕪的匕首又往前推進兩分。
卻是未答的。
刀刃的微微已經開始微微滲血,想是剛劃破了皮肉。
可那人并未住口,反而又尋了另一個話題。“同你一起的那個,沒看出來吧。還笑你力氣小。”
“看來你早就醒了。明明數次機會,卻是靜待時機,真能隐忍。難怪質子多年,還能活着回來”常蕪大膽的說着自己的猜想。
“你!”眼睛驟然睜大,卻是瞬間又縮小了下去。“看來,我們都猜對了。”
那人并未答是與否,因為自己的反應足以說明一切。而眼前的女子,也是。她雖是未答,卻是同自己的反應大緻相同。
邪魅一笑繼續相譏諷道:“知道我怎麼猜到的嗎?你出汗,身上是香的。而且,剛才你摸我動脈,我眯着眼睛看到,你有耳洞。雖然你遮掩了,但是離得近,就明顯了。”那人說完,一個勁的咳嗽。
常蕪的刀半點沒有因為他咳嗽而擡起分毫。“别裝了。我打小就混迹軍營裡了。說,南國那邊,是誰要殺你?”
那人停止了咳嗽,扯動嘴角說道:“我怎麼知道。你既然知道我身份,就該知道我一直在哪......人我都認不全。”頓了頓說道:“我明明都布置缜密,你怎麼知道有我的存在?”
“缜密?聲東擊西?你若是往另外兩個方向跑,或許有可能找不到你。這雖然不算我們城池境内。可是也是十分接近了。大白天在這殺人?還是殺自己國的人,劫财?劫機密?就算要把你帶走,拿賞錢去。搬人多費勁,拿走你身上物件就行。比如,你的腦袋。”
那人聽後卻是笑了。
常蕪聽到外面有聲音,暮色已沉。常蕪的刀,漸漸松開那人脖子。從胸前盔甲裡摸出一瓶藥扔在他身上,說道:“隻有兩顆,能幫現在的你續命。兩天之後......自求多福。我們從未見過。不過是我,在這深山之中,丢了兩瓶藥而已。願意用便用。”
“為什麼?”那人眼神中滿是疑惑,身也未動分毫。不是不想動,是不能動。
常蕪走了,并未回身。出了山洞,沒走出幾步,便看到尚戰。尚戰在外聽着,看到常蕪出來也是一問。“我也想知道,你為什麼放他走?”
常蕪大眼睛盯着尚戰。緊緊盯着尚戰的眼睛,問道:“你都聽到了?你沒走?”
“我也不傻。我剛走,便覺察出來了。”兩個人往下走着,尚戰一攤手。“沒找到水。”
“我看你是想明白了,便也不找了。急急便回來了。”常蕪說着,同尚戰一道朝着回去的路走着。
“哈哈哈哈。”尚戰忍不住大聲笑着。
“小點聲。”常蕪忍不住說道。
“你還未說,為什麼呢?他明明......是個南國皇子。”尚戰問着。
“你知道?”常蕪看着尚戰,看尚戰笑着。常蕪便也笑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他是誰,我們都清楚。若是他死在這,不過一具屍體。若是他負有怨恨回去,才能更好的去争一争。既有内憂,便不會想着外擴。他回去争上一争,于國力、财力消耗一番也是好的。今後誰上位,與我們有何相幹。”
“你看的還挺長遠。”尚戰笑着看向常蕪,過了一會才說道:“我也是走到一半,想到之前大帳中說過,東國被南國吞并了,那一直為質子的人定要回去。原本以為,為了安全,可能會朝咱們借道。可是一直沒有消息。南國晉王什麼人,能讓他的人護送。答案顯而易見。”
常蕪不由得又看了看尚戰。其實很想問......你到底聽到多少,是否聽到了他看出了我是女子?
山洞中的那人,左臂完全動不了,右臂用盡力氣,才能擡起一些。卻是仍重重落在地上。可生的欲望很是強烈,努力了好久終于再次擡起右臂,倒了一顆藥在嘴中。沒有水,便那般吞下。而後強烈的咳嗽,險些把藥都磕了出來。用盡了力氣倒在地上,昏迷在地,聽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