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盔甲是蕪兒給那軍造的錢老頭,做了大半年的工換來的,你也知道。那手都磨破了。那按正常銀錢發放,何止一套盔甲。”
“布防守衛全知。軍情機密亦全知呢?”
“那她也是提了意見的呀。她還偷了情報,那不是找人都查了。都對應上了嘛......”
“追風。那是能充作戰馬的。”
“可那馬是蕪兒馴服的,之前也是沒人能駕馭的了的。現下,不也沒人能動嗎?”
“沒人看那些。隻要想羅列,何止百條?你在宮裡,自該清楚。說這些何用呀?任何一處真要追究,都是罪過!”
“我不清楚,我就清楚她是我女兒。她不能進宮。更不能以男兒身去陪讀。宮中男子不易,女子更不易。我能死裡逃生的出來,我不能叫我女兒再進去那地方。一句話說不好,便是性命之憂呀。到時候依舊是滿族陪葬。”
十多天過去了,設想了辦法又推翻。原本宮中不知二公子,不知常蕪,更不知是女子。原本這樣的旨意下來,也是能說明情況的。偏是七皇子之前在這待過。找人冒充也是不行,又去哪找樣貌相同之人呢?情況又能說得清嗎?
始終沒想出妥善萬全的辦法。而江瓊卻是想了一個辦法,可常文華不應。
看着江瓊反複寫着信,知道這便是江瓊的辦法。常文華忍不住錘着桌子說道:“至于為着一個人,連累全族嗎?一旦被發現,比此刻罪還重!”
“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是你我疼了這麼多年的蕪兒。你說值不值得。将軍。”江瓊一直都是溫婉賢淑,頭一次這麼據理力争。
常文華說不過,離開了房間。
常蕪已經可以自己回房睡了,卻還賴在常衡房中。常衡整理着身上的盔甲,皺着眉頭看着賴在床上的常蕪。“已經好了,别像狗皮膏藥似的纏着我,今日我守夜。明日若是看到你還賴在我在,看我不再抽你一頓。”
常蕪卻是躺在床上,踢着被子。“哥哥說了那麼多年,還不就打了我那一次。我才不信呢,我要睡了,明日我還睡這,小衡子,把燭火熄了吧。”
“嘿。”常衡直接沖過來,隔着被子翻過常蕪身子,按住,照着身上就重重打了一下。
“哦......”常蕪忍不住呼出一聲。
“錯沒錯?明日回去睡。”也沒得常蕪回答,直接便回到桌子邊吹滅了蠟燭,拿着皮鞭出了房門。還帶了一下門。
常蕪從杯子中探出頭,又美美的躺在床上。
江瓊還在點着燭火寫着信。
有下人突然闖入喊道:“夫人,快走。城要被破了。”
“什麼?”江瓊一下站起身子,卻是拿着一早整理好的藥箱去找常蕪。
到了常蕪房間才發現常蕪不在。
剛出常蕪房門,便看常蕪已經穿好了常服從常衡房中出來,手裡還拿着匕首。
“娘......我聽着好像外面聲音不大對呢。”
江瓊還未等說話。
另一名下人從門口跑進來,被門檻絆了一下撲倒在地,卻是急忙喊着“夫人,小姐......快走吧。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先躲起來。”
此次南國來勢兇猛,更是早有預謀。
暗夜行動,直攀城牆,并不戀戰。
城牆那邊剛被打開缺口,便有大批的人直直朝着帥府而去。
他們的目标,不是旁人,正是常蕪。
二十多人在攻城時,十幾人直直沖了進去,十人斷後留戰城門。
常文華生氣離開,常衡卻是在城牆那邊。
雖是城門被破,但是多年操練之下,很快城牆那邊便被平息。
南國十人皆被生擒。
常衡以劍相抵,詢問情況。
那人便要撞劍尋死。
常衡即刻反轉劍身,劍背相對。且快速離開寸尺。那人撞劍計謀并未成功,一頭栽倒在地。被兩、三個兵卒制服。強按着地上,側臉深深剮蹭了一下沙土之地。
劉為在旁瞧着,卻見另一人牙關微動,急忙一拳打掉數顆牙齒。細細查看果然牙内藏着的毒藥。
幾個兵卒立刻一擁而上,把剩餘八人皆嵌住牙關,再無法服毒。
常文華聽到鼓聲報警,立刻趕回。帶着路上相遇的小部分人馬去追趕沖進來的人。
校場死傷甚少,隻有沒拿兵器、沒穿盔甲的幾人被殺、幾人被傷。
那些人顯然并不戀戰。
當常文華帶人趕到時,帥府内殘屍遍野。原本這府中奴仆都是普通人,并非練武之人。自是還沒跑出多遠,便都被殺了。原本也隻有十幾人,一個沒跑了。
常文華帶着人,朝着将帥府内攔截。沿路的外院、内院,到處可見一具具屍首在眼前,沒看到江瓊和常蕪,還是暗暗松了口氣。
常蕪帶着江瓊跑了出去。因為她在下人禀報的那一刻,仍記得她的追風。硬是不顧下人的阻攔,拉着江瓊到了馬廄。先扶着江瓊騎上追風。
追風起初還有些不願,除了常蕪是不讓任何人騎得。
常蕪安撫了一下才翻上馬,帶着江瓊快馬而走。
常文華帶領着大批軍士打進将帥府,十幾人對幾十人。很快南國殺掠之人都被活禽。
常文華瞧着這十六人,不禁奇怪。如此少的人數,為何要以少擊多,以卵擊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