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魚呢,她不是您撿的來曆不明的孩子嗎,您也就任由她這麼亂來”
祖姥姥搖頭,卻沒回應女人的話。
阿魚是她撿來的孩子不錯,但她卻并不是所謂的來曆不明,她親眼見到了,阿魚是從已經死去的母親身體裡爬出來的孩子,而她的母親不是死在人類修士的手下,而是天道的神罰,隻不過她将這件事瞞了下來,如果那個鲛人沒騙她。阿魚走這一趟,不算白去。
“惜生啊,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有關'天道'的故事,是我剛從一個鲛人嘴裡聽來的”
大概是第一次離開家的孩子總會放不下心裡的念想,阿魚總是頻頻回頭張望,即便這是她想要的離開,她仍舊在心裡有一絲希冀,希望身後的路上會出現那個熟悉的身影,她想和她好好的告别後再離開。
浮春一直安安靜靜的走在隊伍的最前方,她是否也在煎熬着,一直以來渴求的真相和長久相伴的感情到底那個更重要。
“這樣被人衆星拱月的圍在中間,對我來說還真是從未有過的新奇體驗”
許是察覺到氣氛有些凝重,陳錦鯉開口想要緩和一下。
陳海礁一反常态的沒有回應她的話,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也就是你受傷了才有這待遇,換做平常我才懶得推你”
阿魚的傷感來得快去的也快,恢複了她一貫嘴毒的風格,有了她這一鬧,氣氛也變得輕快了不少。
“是啊是啊,都是我拖了這條斷腿的福,才能讓阿魚小姐親自推我趕路,還背着我走路”
陳錦鯉隻是笑,也不多說。
阿魚的性格向來如此,又總是能很輕易的感染到其他的人,有了兩人的這一開頭,沉默着浮春和陳海礁臉上也陸續出現了笑容。
遠遠落在隊伍最後面的海月,她的視線和精力始終都自我囚困,無暇去顧及周圍人的反應,祖姥姥同她說的那些事,她可能會需要用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徹底理解。
這一路走來要預想中的順利很多,隻過了短短幾日的時間,幾人就已經能看到前方隐隐出現的一片輪廓,這也就意味着彌漫在森林裡的霧氣正在慢慢的淡去,她們正在逐漸往外圍靠近。
“我在想,這些霧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的,竟然連光線和聲音都能吞噬,我們在森林裡走的這段時間,白天黑夜都無法用肉眼判斷出來,更是連風聲都聽不見”
在場的幾人中,也隻有海月三人會被迷霧帶來的麻煩困擾,而身為鲛人的海月本就在視力上有所退化,大部分時間裡都依靠聽力來判斷事物,而陳海礁又在山神口中得知了一些秘密,知曉這些迷霧的來曆并不平凡,但卻一直沒時間去告訴陳錦鯉。
其實也不是沒時間,隻是她覺得這事不怎麼重要,所以就給忘記了。
“這些霧的來曆确實蹊跷,像是有意識一樣,從不會靠近我們魔族的領地”
這個問題浮春也好奇過,隻是從前身為局中之人,無法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待這些異常的現象,如今就要離開了,她的問題卻依然沒能得到解答。
“這些霧,為什麼從來都不敢靠近你們魔族的地盤,是因為有什麼法術在保護你們嗎?”
陳海礁想起了那個晚上,在離開之前,她們看到的月亮。
魔族的地盤附近就像是被人單獨分割了出來,不但不受到霧氣侵蝕的煩擾,連森林的蔓延也在栖息地附近停滞。
“是因為那個黑潭,其實我們也不知道那個黑潭下面有什麼東西,祖姥姥從來都不讓我們靠近那裡”
阿魚适時的插話。
迷霧出現的時間和她們定居在這裡的時間差不多,她對幼年時期的記憶并不算很深刻,但對一些發生過的重大時間她也模糊記得很多片段。
當初這些迷霧是毫無征兆的從天而降,直接籠罩了整個落青山脈,魔族的衆人最開始以為是人類打上門來了,起先都很警惕,但一直等了很久都看不到一個人類出現。
這時候外面的森林已經被迷霧侵蝕的很嚴重了,但魔族内部卻似乎并未遭受這樣的困擾。
那時候還是身為魔族首領的浮春母親,最先發現了黑潭正在吸收這些彌漫的霧氣,每每吸收完一次,這一片區域都會在短時間内變得和從前一樣,看不到一絲霧氣,但很快就又會被吞噬。
後來浮春的母親發現,黑潭吸收的霧氣最遠範圍大到方圓上百裡,而這些霧氣也像是同時發現了黑潭的怪異之處,它們不再繼續執着的想要占領這裡,而是識趣的退避三舍,也就成了如今的局面。
“也不知道那黑潭下面到底有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