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樓的背後,寒光一閃。
賀白抽出匕首,擊退了一個拿着鐵棒欲要偷襲許樓的人。
許樓看了賀白一眼,直到他已經安撫好了女孩,兩人便并肩作戰,共同對付這些無賴。
他們被追着跑出一段距離後,賀白估摸着女孩差不多走遠了,便拉着許樓七拐八拐,甩開了那些人。
“你沒事吧?”賀白看着走路一瘸一拐的許樓,有些擔心。
“沒事,就是腳扭到了。”許樓抱緊懷裡的相機,那可是他的命根子。
“我看看。”賀白不信,蹲下來拉開許樓的褲腳,發現腳踝處有被刀劃過的痕迹,三寸長的傷口還在汨汨地流着鮮血。
“你受傷了。”賀白沒有帶醫藥用品,隻能從口袋裡抽出一條白色手帕,暫時将許樓的傷口包紮好。
“這點小傷不算什麼的。”
話雖這麼說,但許樓還是乖乖地坐下來,任由賀白給他包紮傷口。
的确,同為軍校出身,賀白曾經受過的傷不比許樓少多少,可是……
即便是再小的傷,回到宿舍後許樓都會細心地為他清理好傷口,并用紗布包紮。
那時他們還懵懂無知,那時他們還年少輕狂。
賀白似乎深陷回憶之中,許樓見他蹲在那裡看着自己的傷口發呆,便笑着說:“怎麼了?年輕人就該朝氣蓬勃的,幹嘛總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
“沒什麼,就是想起咱們在克裡蘭軍校的日子了。”賀白笑笑,站起身扶許樓,“那個時候你也和現在一樣,不管多危險都會擋在我前面。”
“誰叫你總是被人欺負嘛。”許樓拉住賀白,勉強站起來,他看到路邊有幾根樹枝,賀白便撿了一根結實的遞給他當做拐杖。
“可我不希望一直躲在你身後,我也想保護你。”賀白攙扶着許樓,兩人走在鄉間的土道上。
許樓沉默了,許久才擠出一絲笑容:“你先保護好你自己比什麼都重要。這裡離城區太遠了,今晚我們先到陳婆婆家住一晚吧。”
賀白有些納悶:“陳婆婆?”
“嗯。”許樓點點頭,“她是我曾經采訪過的對象,婆婆人很好,她兒女不在身邊,孤零零的一個人,我有時候會去看她。”
看着許樓鎮定自若的樣子,賀白知道許樓這些年真的變了很多,雖說他以前也很穩重,但三年來的報社生涯帶給他太多太多,一個人經曆的多了,歲月積澱的多了,人也就變得更加沉穩從容。
“你腳上有傷,要不還是我背着你吧。”賀白看着走路一瘸一拐的許樓。
許樓怕賀白太累,搖搖頭拒絕了。
可夜色逐漸降臨,許樓走得太慢,兩人一時半刻根本走不到陳婆婆家。
“許樓,上來,我背你。”
賀白最後一次對固執的許樓下通牒。
許樓沒辦法,隻得點頭,丢了當拐棍的樹枝,十分不自然地摟着賀白的脖頸。
夜風吹過,道路兩旁傳來陣陣沁人心脾的青草香,可惜許樓知道,那也僅僅是青草香。
他不是omega,也不是alpha,他聞不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
一直以來,他從來沒有在意過自己是個beta,他覺得beta挺好,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不會産生誘惑别人的信息素,也不會被别人的信息素誘惑,他能一直保持清醒的理智,不被他人左右。
可直到賀白分化的時候。
賀白是許樓最好的朋友,他分化的時候就有很多人說賀白的信息素特别好聞,可他卻隻能幹着急。
他什麼都聞不到。
後來賀白為了安慰他,送給他一個貓咪花盆,花盆裡種着綠油油的青草,他告訴許樓那就是他信息素的味道。
青草換了一茬又一茬,他也從軍校畢業開始工作,可那個貓咪花盆卻一直陪伴着他,尤其是賀白出國的那幾年,許樓每天下班看見青草,嗅着清新淡雅的芳草香,就好像賀白還在他身邊一樣。
現在賀白終于回來了,他背着自己,兩人的身心距離那麼近,他可以聽見賀白的喘息聲,甚至是他熾熱如火的心跳聲。
“你看,星星真漂亮。”賀白說。
許樓也仰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