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案發時候的監控錄像。”王律師揚揚手。
杜程宇接過那枚光盤,放進電腦裡後點擊播放——
所謂的證據不過是眼前這個小女孩被欺負的證據,象征正義的律師口中所謂的“聚會”不過是一場校園霸淩。
還真是諷刺啊,最後居然要以這種方式來收尾。
林可卿不知何時不動聲色地來到了顧子衿的身邊,好似安撫般拍了拍她的肩。
“小朋友,需不需要姐姐幫你?”她彎下腰來,詢問道。
小孩兒搖了搖頭,“不、不用。謝謝姐姐。”
即使知道她的回答大概率如此,衆人還是心如死灰般沉寂。
“既然事情結束了,我就先帶李小姐回去了。”
“我就說吧,你們抓住我了,也關不住我。”李冰玉純潔無瑕地笑着,猶如一朵惡之花在這片大地盛開。
“啊……線索又斷了。”瑤瑤唉聲歎氣。
杜程宇冷哼一聲,“這個**的世界就是這麼搞笑,惡人不一定得到惡報。”
“所以我們查到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嗎?”譚子豪垂頭喪氣。
“不一定,還有一種可能。”顧子衿故弄玄虛地咽下後半句。
“什麼?”衆人紛紛疑惑。
林可卿目光清澈,輕描淡寫地瞥她一眼,娓娓道來地解釋:“福爾摩斯說過——
排除一切不可能之後,剩下的再不可思議也是真相。”
“沒錯,陳若楠她是自殺的。”
“自殺?”衆人的驚呼如同一陣龍卷風,席卷了房間裡的安靜。
顧子衿的眼神漸漸失焦,似乎是陷入回憶,
“你們記不記得莫文博說過,陳若楠的日記本裡隻留下了一首小詩,也許她的死前留言就隐藏在其中。”
“我在扮演屬于自己的角色時,親手扼殺了自己。”林可卿記憶猶新地重複,以一種悠揚而富有節奏的語調,如同烏鴉在半空哀嚎。
“既然是自殺,那為什麼她不在家裡自殺?不還方便得多嗎?”譚子豪到底隻是四肢發達,沉重而直接地詢問道。
“通常來說,自殺的人都希望通過用自己的死亡改變大衆對某件事情的看法。”
“所以……”杜程宇用他那尖銳的嗓音開始總結,“陳若楠是希望大衆了解到自己的死亡後,能夠多加關注青少年校園霸淩和家庭暴力?”
“不對!”瑤瑤否認道,“應該是關注青少年的身心健康,畢竟所謂的家庭暴力,不就是窩裡橫嗎?
打外人就是惡意傷害,打自己人就是家庭暴力了嗎?”
林可卿點點頭,“沒錯,瑤瑤說的對,傷害就是傷害,沒有什麼所謂的家暴。
任何事情都不能冠以‘家庭’的名義後就減輕傷害的程度。就像‘婚内強女幹’也是強女幹一樣。”
瑤瑤從辦公椅上緩緩站起,慵懶地伸展着四肢,沙啞的聲音帶着一絲漫不經心,卻又透着一絲深意,
“你們說如果莫文博早點表白的話,陳若楠是不是就不會自殺了?”
“不一定。”林可卿反駁道,“為什麼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更何況這是生命的希望。”
顧子衿将鋼筆帽蓋上,收起完成的結案報告,“也許對她來說,離開才是解脫吧。”
“不過我還是覺得,喜歡一個人應該讓她知道。”
瑤瑤的眉梢輕揚,不知道究竟是在說已去的斯人還是眼前人,又或者,這句話一語雙關罷了。
顧子衿滿眼希冀地看向林可卿的反應,期待着她什麼時候能向自己告白。
然而林可卿也剛好看向自己,于是她心虛地收回了視線。
見她們對視卻沒有回應,瑤瑤又話鋒一轉,“豪哥,你是男的,你說,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如果是我的話,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我應該跟莫文博一樣不會貿然表白,我會怕我的告白成為她的困擾。”
“想不到你辦案的時候都是沖在最前頭,感情的事情倒是猶豫起來了。”
她餘光瞥到角落裡安靜的林可卿,“林法醫,你覺得呢?”
“喜歡一個人的确應該勇敢表達,要是因為扭扭捏捏而錯過,那真是太遺憾了。”
“林法醫說得對,”她同林可卿擊了一個掌,“果然啊,美女所見略同。”
她又主動發起邀約:“我初來乍到,承蒙大家多有關照,今晚就請大家吃飯吧!”
“這哪兒行?哪兒有新人請客的道理呀?”瑤瑤擺擺頭聳肩,“我一實習生沒多少工資,我就不做東了。”
譚子豪主動站出來毛遂自薦:“要不今天我請客吧。”
“不行!”她幾乎是吼了出來,嬌憨地職責道,“顧隊還在這兒呢,哪兒輪得到你請客,沒大沒小!”
“行了,我請客。”顧子衿無語地接盤,但是一想到林可卿也會去,便覺得這頓飯掏空她這個月的工資也無所謂。
瑤瑤歡呼起來,“現在這個時候,最适合吃菌子了,我知道一家超級好吃的農家小院!”
她可謂是為了自己的cp操碎了心,轉頭叮囑道:“林法醫,這是你加入我們之後的第一次聚餐,可要給我們顧隊一個面子哦。”
“一定。”林可卿笑着應下。
突然,一陣清脆的電話鈴聲如同一陣突如其來的雷陣雨,打亂了來之不易的甯靜。
衆人紛紛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手機,仿佛在窺伺天上的雷公電母。
“不是我的。”
“也不是我的。”
“是我的。”顧子不慌不忙地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号碼備注,嘴裡念叨有詞,“大學城的喬警官啊。”
“喂?喬警官,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