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青川壓了壓帽檐，假做關心狀，半蹲下，幫顧南卿捏着麻了的那條腿。

那人聽了大夫的話，往厲青川這邊看過來，像在打量顧南卿，最後也點點頭。兩人一同走了出來。

“少爺好。鄙人姓王，叫我王老闆、王掌櫃都可以啊。”他朝顧南卿行了個禮，“這，您就找對了人了。我們這個王家藥鋪啊有一招牌藥方，有奇效，這相應地，價錢就比較貴。”厲青川站了起來，轉身

開口：“這錢對我們少爺來說當然是小事情，可還得看你們的藥有沒有用、靈不靈啊。”

王老闆彎着腰：“這是自然！這藥能最好是兩天一次，七天一個療程。不僅能鎮定止痛，還能益氣清神。當然，長服更佳。就少爺這一表人才的氣質，我想價格不是什麼問題。”

厲青川低頭問：“少爺，您看？”顧南卿一隻手扶着自己的腿邊，垂在胸前的頭點了點。那王老闆連忙擡起手，招呼手下抓藥：“您看，一個療程四元，七天的量。”

“少爺……”厲青川蹲下身子，把手攤在顧南卿眼前。顧南卿發現厲青川的手指甲縫裡都是塵泥。他佯裝吃痛，用手扶額，按着太陽穴，悶悶地喊了兩下，再斷斷續續地說：“哎唷，這……不是在你那兒嗎？……快給人家王老闆了……”

厲青川見顧南卿一直低着頭，咬牙起身，換了表情沖王老闆說：“收好了，要是沒有效果，定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他一手掏錢，一手接過藥方，又伸出手讓顧南卿攀住。這人好像腳是不麻了，可厲青川卻覺得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更重了。

兩人攙扶着一同離開王家藥鋪。

“顧、南、卿。”厲青川借勢捏緊顧南卿的手臂，聲音從齒縫裡砸出來。

“我怎麼了？”他笑笑，頓了頓，“都和你學的。”他佯裝一個趔趄，厲青川連忙扶住。“少、爺，小、心。”

“就不能扶穩了嗎？”顧南卿故意大聲呵斥。

顧南卿上車，厲青川本想把藥随意往他懷裡投，卻又怕店鋪裡的人看見，便恭敬地遞了過去。顧南卿面帶笑意接過，并打開懷表一看，催着厲青川啟程。

“你這藥得好好保存着了。這是物證，你懂不懂？”快到顧南卿家了，厲青川叮囑顧南卿道。

“知道了、知道了。”顧南卿回答完，眼神回正，遠遠就看見父親遠遠地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