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強調羅蘭之于皇室的重要性嗎?
“所以,羅蘭是最有嫌疑的。隻要皇後沒用誕下孩子,他就有可能登基。”伍将軍冰冷道,入座。
皇帝笑了笑,看向我:“你呢?我最信賴的士兵,新晉的奔流城公爵。”
我知道東方有個典故叫“指鹿為馬”,大概是奸臣為了辨清敵我而故意出難題。皇帝是否也在給我出難題呢?
如果我幫皇帝除了羅蘭……
如果我不幫皇帝除了羅蘭……
我起身:“要我說,兩人都有嫌疑,因為都有疑點……”
皇帝皺眉。
“因為都有疑點,所以都不能草率定罪,必調查清楚。無論書記官指認哪一個,都無法百分百定罪。”
我深呼吸,看向羅蘭:“我相信他們。我……和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雖然有過争吵,但我知道,他們都是心地善良的人。”
羅蘭熱淚盈眶。
我仍記得,羅蘭追在我身後叫我“哥哥”的模樣。我仍記得,無數個長談的夜晚。
我也記得,羅蘭罵我“賤種”的模樣。
往事浮現眼前,但我卻無心分辨對錯。
“我以項上人頭保證,他們絕不會是兇手。”我朗聲道。
羅鸢抽噎道:“我和哥哥,孤苦無依,寄人籬下。即使謀害了皇後的孩子,但是她還會懷孕,難道我們要一次次地下手嗎?我們哪來的手段,哪來的人脈,哪來的勇氣。我們隻想苟且偷生而已。諸位大人,諸位女士,我還不滿十八……我真的是無辜的……我真的不想死……”
羅鸢哭得梨花帶雨:“請你們可憐可憐我……還有我哥哥……”
羅蘭走下被告席,輕輕抱住羅鸢。即使往事不在,他仍然疼愛羅鸢。
我心裡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幾位貴婦起身道:“皇後一路舟車勞頓,日夜憂思,流産雖然令人惋惜,但也不是不可能呀。我們也是當母親的人,失去孩子的切身之痛,我們深能體會。這一切的一切,還是要皇後出來呀。如果要審判一位使母親失去孩子的罪人,為什麼不将母親請出來呢?是不是皇後認為羅家兄妹倆無罪呢?”
“陛下,書記官已經久候多時了。”侍衛報告。
皇帝示意貴女入座:“将他帶上來。”
羅鸢抽抽嗒嗒,盯着書記官。
“陛下,諸位大人,諸位女士,”書記官單膝下跪,“希望我能幫到你們。”
“起來,”皇帝揮手,“這倆個,在皇後出事的前一晚,哪個出了宮?”
書記官仔細瞧了瞧羅蘭和羅鸢的模樣,搖頭道:“回陛下,不管是這位先生,還是這位女士,我都沒見過。”
“你确定?”皇帝皺眉。
“是的。”
我大吃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哦?我宮裡居然有暗中可以随意行走的老鼠?”皇帝也是驚愕。
“難道書記官沒有被收買?”我快速思考,“可是……”
我本以為,皇帝是設計了專門針對羅蘭的局,純粹是“捕風捉影”。難道……幕後黑手另有其人?
皇帝隻是蒙在鼓裡,還是順水推舟?
“休庭!”皇帝下令,走出法庭。
我起身,走到羅蘭和羅鸢身邊:“你們做的不錯。”
羅蘭抹掉眼角的淚花:“我真是怕死了。可我一想到自己要保護妹妹,一想到你還在我身邊,我就能夠堅強起來了。”
“我為你驕傲。”我想吻羅蘭的額頭,但礙于羅鸢在身邊。
羅鸢臉色慘白,心神不甯。
“别怕,清者自清。”我安慰她。
羅鸢勉強道:“是……是的。”
“不過兇手到底是誰呢?在書記官出場前,我還覺得皇後流産實屬意外,但我現在覺得,恐怕真是人為。”
“那你覺得兇手會是誰呢?”羅鸢問我。
“不知道。他謀算很深,意圖将羅蘭和皇後的孩子一網打盡。誰會這樣做呢?”
“我倒覺得皇後流産就是意外,隻是有人借題發揮罷了。”羅鸢忙道。
“不管怎樣,”我搖頭歎氣,“這水是越來越渾了。那個人一日不被查明,皇帝的疑心一日不會消停。隻怕我們以後的日子會更加難過。不,不僅如此,甚至謝家都會被疑心。”
“我還以為,皇帝故意針對我呢。畢竟那個商人一看就是被收買的,”羅蘭委屈道,“可那個書記官又像是無辜的。”
“皇帝也許隻查了出入記錄,發現有你,就打算盡快将你除掉,所以編造出假證據。”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