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鸢的視角
哥哥來信了。
信中說,羅柏向衆人發誓,會以生命保護哥哥。
我沉默片刻。
我不太喜歡羅柏,他太冷漠。
但願他能遵守諾言。
我将信投入火爐,一直盯着它化為灰燼才作罷。
也許這封信送到我手裡之前就已經被人拆開看過了,但萬事小心總沒錯。
我提筆回信。
寫着寫着,我忽然害怕起來——羅柏在哥哥心中的地位,會不會超過我?
我曾聽聞,雛鳥會将所見的第一個事物認為母親。
我不願意這樣的事情發生。
侍女來報,安夫人想要看望我。
我忙請她進來。
和皇帝的情婦搞好關系總沒壞處。
也許以後還要在未來的皇後和皇帝的寵姬之間周旋呢。
奧薇塔的視角
我和侍女們躲在閨房裡嘲笑那個叫謝奕的鄰國使者一副奔喪臉。
“聽說他是已故皇後的哥哥。”侍女長總是那麼嚴肅。
“他們國家的皇後寶座真是晦氣,”我抱着天鵝絨抱枕,拇指摩梭上面的金線,“一個皇後不明不白地在監獄裡死了——對外宣布是憂憤暴斃,一個皇後死在産床上,母子俱損。誰當皇後誰倒黴。”
“公主殿下……”侍女長臉色有些難看。
“怎麼了?”
我的表妹侍女茜茜忽然撓我的胳肢窩。我一把扯下她的吊帶,将她推到一邊去。
“啊!”茜茜忙捂住胸脯。
我和其他侍女嬉笑一陣,然後看向侍女長。
“公主殿下,皇帝和皇後商議将你許配給鄰國皇帝。”
我大驚失色,像彈簧一樣跳起來:“你聽誰說的?”
“皇後。”
“母後真是昏了頭了,”我下床想去問個清楚,“我什麼身份什麼容貌,幹嘛要配那個老頭子?”
“公主殿下,請您注意着裝。”
我低頭瞧了瞧自己的絲綢睡衣和衣裙下的赤足。
“這樣挺好的,我又不是去參加什麼重要典禮。”
母後又在發愁——讓我想一想,是為我那嫁去低地王國的大姐?還是嫁去威尼斯的二姐?
“奧薇塔。”母後嗔怪我着裝不符合公主的身份。
“母後,我要嫁給朱赫?”我一屁股坐在她身邊,盯着母後閃亮亮珠寶下明亮的眼眸。
“沒錯?”
“他的兩個前任,全部死于非命,”我冷哼一聲,“如果我有三個腦袋,我就嫁!”
“她們怎麼配和你比?不過是兩個公爵家的小姐,”母親取出幾串珍珠項鍊,戴到我脖子上,“你是法洛林的公主,朱赫不敢對你輕舉妄動。”
“他已經老了!”我把珍珠比着我的肌膚,“我不想伺候老頭子,我要睡美男!”
“熬過幾年就好了,”母後吻了吻我的頭發,“如果幸運,朱赫沒過幾年就會駕崩。如果他還活着,到時候你也誕下繼承人了,可以随便玩。我聽說鄰國也有許多美男子。”
“比如羅蘭!”我笑起來。我早聽宮裡的其他人誇獎過羅蘭的容貌——雖然來的那個叫謝奕的使者也頗符合我心意,但我相信那個叫羅蘭的家夥會更俊美。
母後也笑了起來:“隻要你生下繼承人。”
這時,我那膽小怕事的弟弟哭着跑來。他指定是怕黑,要和母後一起睡。
額……我覺得他更适合嫁人。反正他不敢一個人睡覺。
“姐姐怎麼也在這兒?”
我一把舉起珍珠項鍊:“這些都是母後為你準備的‘嫁妝’,請我來過目的。”
“什麼是嫁妝?”
“額……就是以後你出嫁了,要帶着這些東西走。”
“姐姐也會出嫁嗎?”
“當然咯。我巴不得離你遠一點。”
謝奕的視角
奧薇塔公主根本不能和我妹妹相提并論。我妹妹蕙心蘭質,品德端正,冰清玉潔,與浸泡在□□宮廷中成長的法洛林貴族是天差地别。
我在短短的幾周時間内,就認識了三個皇後的情人,還有數不勝數的皇帝的情婦。
當奧薇塔被侍女們簇擁着,正式與我和其他使者見面時,我擠出平日裡的笑容,誇贊道:“公主真是風姿綽約。”
因為我根本看不到她籠罩在潔白面紗下的臉。
法洛林皇帝和皇後既驕傲又不舍。他們的小兒子不知所以,仿佛還沒有意識到這可能是與姐姐的永别。
“你們要把姐姐帶去哪啊?”太子問我。
“帶去她的新家。”我答。
“姐姐要離開我們嗎?”太子瑟縮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