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鸢小姐不喜歡我,我也不願意勉強她。”謝奕斂眸。
“隻是有個計劃罷了。”
謝奕沉默不語。
我又道:“剛才,皇帝來信,請我擔任法官,調查皇後的案件。”
“什麼案件?會牽涉到羅鸢小姐嗎?”謝奕忙問。
“很有可能。”
“那我們即刻啟程吧!”謝奕起身。
我道:“我要寫信給羅柏,讓他一定不能帶着羅蘭去皇城。”
“為什麼?”
“皇帝現在對生兒子這件事心灰意冷,他已經打算扶持姝公主上位,否則不會把她嫁出去。”
“公主總要嫁人啊。”
“那皇帝為什麼不把公主嫁給羅蘭?這樣他們的繼承權就能合二為一了。隻是這樣,姝公主隻能成為皇後罷了。皇帝是在給公主找北國這個後盾,讓她有實力成為女皇。”
“有道理。”
“你想一想,”我看着謝奕的眼睛,“皇帝會如何處置羅蘭?在他抵達皇城的第一天,就會立刻被抓入大牢,再安一個罪名處死。這樣,朱姝最大的競争對手,就被消滅了。”
“但我們還是要救羅鸢小姐……和皇後呀!”
“寫信給法洛林國吧。”我道。
法洛林皇後的視角
我的丈夫病重了。
東境公爵遞來消息,說我女兒身陷危機之中。
按理來說,我該立刻以攝政皇後的名義與朱赫進行交涉。
但我現在也自顧不暇。
大臣們懷疑我的兒子,不是我丈夫親生——他的發色和瞳色,與我丈夫截然不同。
如果我的大女兒沒有失寵,二女兒沒有因醉酒而跌入水中被淹死,她們就可以去支援奧薇塔。
我希望大臣能暫時放下與我的矛盾,選擇與羞辱法洛林公主的朱赫對抗。
我命侍女長以我個人的名義寫信:“尊敬的朱赫陛下,我近來聽聞關于我女兒的一些不好的傳言。山高風聲大,我女兒貴為皇後,又年輕莽撞,自然會引來一些惡毒的猜測。我深知陛下您聰慧過人,一定能明辨是非,将國家利益置于個人利益之上。如果我的女兒無端受辱,法洛林國不回袖手旁觀,我們與你的和約也将破裂。”
希望這樣的震懾能讓我的女婿知難而退。
不過,奧薇塔的事不是第一等的急,更令我頭疼的是,我丈夫的弟弟,普羅旺斯伯爵,召集起貴族,在他的封地設立了一個小小宮廷,與皇宮分庭抗禮。
“母後,”我的兒子跑來,膽怯道,“為什麼這幾天,宮裡的人那麼少啊?”
他們都去投靠我小叔子了。
“他們都去度假了。”我吻了吻他的額頭。
我的兒子将信将疑,又問:“父皇什麼時候能醒呢?”
“很快就會醒的。”
我希望他醒過來,因為貴族們是在叛亂,我的丈夫可以以皇帝的名義送他們上斷頭台。
但我又不希望他醒過來——因為我的兒子,的确不是他親生的。
這時,禦醫來向我彙報皇帝的狀況。我示意保姆将太子抱走。
“皇帝陛下清醒還要一段時間。”
“吊着他的命,别讓他死了。太子現在還很弱小。”
我本來指望女婿能發兵救援,但現在看來,已經指望不上了。
羅柏的視角
仆人又給我送來羅鸢的信——她寄給羅蘭的每一封信,我都要親自閱過之後,才能重新封口,交到羅蘭手上。
如果有些于羅蘭無益,我會把它們燒掉。
羅鸢在向羅蘭求助。
求助什麼?現在發兵?
我在皇城的探子早打聽到一些風言風語,說羅鸢屍位素餐,和皇後鬧出“假孕”和“私通”兩出好戲。
如果讓羅蘭知道,他肯定會求我去皇城。
但我知道——而且謝鄭也已經提醒過我——如果讓羅蘭回到皇城,會是什麼下場。
去年皇帝放羅蘭回南境,是自以為會有男性繼承人,且為了彰顯恩德——現在羅鸢把刀子遞給皇帝,我怎麼能讓羅蘭又回虎口?
“柏,你在這兒呢?”羅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
我忙将信捏成一團塞進袖子裡:“我來聽仆人彙報工作。”
“那我不打擾你了。”羅蘭笑了笑,轉身離開。
我示意仆人出去。
等四周安靜下來後,我将信放在燭火上,看着火焰将它吞噬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