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白些吧。”羅蘭冷冷道。
理查指着我,道;“讓公爵大人陪我一晚上。”
我大驚失色。
“我知道羅柏公爵是羅蘭大人你的情人,”理查緩緩道,“既然結盟,就得拿出足夠的誠意。”
“羅柏是公爵。”羅蘭咬牙道。
“我知道,但他隻是你父親的養子,坐不穩公爵的位置,你才是南境實際的話語人。南境剛恢複元氣,西境貧瘠,東境不擅武力,你們三綁在一起,也沒有把握在和有北國支持的朱姝的鬥争中獲勝——畢竟全勝時期的南帝國,也沒有拿下冰天雪地裡的北國。法洛林可以撥給你十萬的人馬,個個裝備精良,英勇善戰。而且我們也能在海上給北國壓力。”
羅蘭攥拳。
他說的的确是實話。我見識過北國人有多麼彪悍,在南方溫暖陽光中安居樂業幾十年的南方人根本無法與之相比。
用我的尊嚴,換一個皇帝之位的保障,很劃算。
我靜靜地端詳着羅蘭。
他說過,可以犧牲任何人。我當然也在“任何人”之列。
我就像牢獄裡的囚犯,等着他開口,宣判我的裁決。
忽然,我害怕起來。
害怕羅蘭嫌棄我,不要我了。他也許會踹開我,向别人投懷送抱——比如謝奕。
我忍不住顫抖。
我可以犧牲尊嚴,甚至犧牲性命,但我承受不了羅蘭鄙夷的眼神。
羅蘭瞥了我一眼,不含任何情感,仿佛在看一匹拉上街頭售賣的驢。
他已經做出決定了。
我鼻尖一酸。
“我……”我想給自己留些體面,自己開口。
“恕難從命,陛下。”羅蘭道。
“羅柏是我的人,如果連自己人都保護不了,要把他送去賣了,那我也不配當皇帝,也不值得任何人的忠誠。”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
“很好,”理查微微颔首,“羅蘭大人,總有一天,你會再來求我,我會等待,你親手将他送給我的那一天。”
“不會的。”羅蘭道。
理查點頭:“請自便吧。”
羅蘭握住我的手:“我們走。”
我也緊緊握住他的手。
羅蘭的視角
理查真是厚顔無恥,居然敢打羅柏的主意。
坐船回國,我盯着蕩漾的碧波,隻感覺一撮又一撮的怒火被陽光點燃。
就憑十萬法洛林國人,就想讓我賣羅柏?
十萬法洛林人……
我忽然打了個寒顫——這的确是一支龐大的軍隊,這場交易的确是劃算的交易。
冷靜下來後,我扪心自問,是否願意進行交易。
羅柏小氣自大又沒用,隻會讓我生氣。
這樣的棋子,能為我換來更大利益時,就應該果斷舍掉,不是嗎?
不是嗎?
我盯着被浪花拍打得支離破碎的倒影,隻一個模糊的人影,随波飄蕩。
“不是”心底的聲音告訴我。
我被吓了一跳,
為什麼?
我是愛上羅柏了嗎?
我愛上父親的私生子了嗎?
在我失憶的時候?
這次,沒有人,也沒有任何聲音回答我。
我想不明白,也不再願意去想了。
“我們先去東境,看看謝奕。”我找到羅柏,對他道。
“好的。”羅柏這幾天一見到我就會臉紅。
“别在那得意了,我隻是想留着你換更大的好處。”我忍不住嘲諷道。
“嗯,”羅柏問,“什麼好處呢?”
他臉頰紅得像蘋果,神态如懷春的少女。他眼眸深邃,也兜不住滿目的柔情。飽滿的嘴唇蓄滿情欲,像藏了毒藥的美酒。
我将他推倒:“什麼好處?你說呢。”
羅柏笑道:“必不會讓你失望,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