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今天怎麼不帶眼鏡了？”

江舟一順着手腕的溫熱莫名其妙瞥他一眼：“今天又不騎車。”

哦，擋風用的，葉姝了然，舌頭悄悄舐了一下牙尖，想朝他的眸子上吹去一口氣。

嗯，到底沒敢…

***********

回家補作業，這才是完整的寒假。

語數外借方張，物化生抄廖棣。

都是試卷，選擇題占大頭，幾個小時的事兒！

信手拈來！

白一鳴這崽種，求爺爺告奶奶地糊完後，馬上艾特衣食父母廖棣——

白一鳴【@怪力大廖都怪你！你要是不發物理答案，我就自己寫了！】

氣得她在“大撲棱蛾子（5）”裡狂發五個六十秒的語音。

江舟一被群裡震得受不了，點開軟件，班級群卻先跳上來。

群裡彈出通知——【為了摸底大家寒假預習的情況，我校決定采取回校測試的方式。】

……

惹起一陣無能狂吠。

——————————-----

次日，開學第一天——

早上九點到校，今天沒課，是預報到。

其實是把大家關在學校裡，施舍一天時間彌補第二天的回校測試。

切~誰稀罕啊！

江舟一照例以腦殼示人。

葉姝翻着嶄新的課本，實在無聊，他悄悄湊近同桌剛剛右偏露出的睡顔。

見他沒有察覺的迹象，緩緩擡手，大拇指和食指輕輕覆在他的眼皮上扒拉……

江舟一猛地坐直，在同桌側腰處捅了一拳。

“嗷！”

葉姝扶着腰，讪讪收回手：“我就是想知道，呃…你睡覺時眼珠在哪裡。”

江舟一眯着睡眼，氣笑了。

摁住葉姝微刺的短發，臂膀拉過來，揪他的眼皮。

葉姝閃躲着，雙臂搗在他胸前笑着告饒：“哎呦哎呦！哈哈哈，疼疼疼！我錯了，錯了！”

前面的白一鳴對于書本的煩悶顯然蓋過了湊熱鬧的心思，全然沒有注意到後桌二人的動靜，他把物理書摔下，腦袋也砸在書桌上，緊閉着大眼：“我靠了！不看了，我直接在試卷上預習！”

身旁的祁福不動聲色看他一眼，全然不受幹擾。

再前面的宋枝，狼狽地捏着廖棣的試卷，圓珠筆都甩出了殘影，狂補。

方張那個孬蛋！昨天硬拉着她抓了一下午的娃娃！

結果一個傻吊娃娃沒落着，一桌子作業倒是落下了！

神經病！

所以說，開學沒一個正常人——

今晚班裡流行的大動作，是偷摸食堂的筷子回教室，拿來撓癢…

不論男女，後背都快擦出火星子了。

隻要不學習，擦到晚自習！

嘿！押韻！

晚自習時是林黛玉看班，沒人敢講話，隻敢在底下拿着筷子捂着嘴打仗。

可惜白一鳴的一雙筷子直接被玩斷了，别人也不願意借給他一根，他把中指比了一周。

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他大眼一亮，掐着嗓子“嘿嘿嘿嘿”從書包裡掏出…他一抓即中的打地鼠遊戲機!

江舟一和葉姝趴在一塊在作文紙上下五子棋。

葉姝不信邪，又拉着江舟一重開…

幾盤下去，赢得太容易，江舟一沒了興趣，揮開葉姝的手，拿出一本高中必讀書目，品鑒起來。

隻要不學習，文盲也當是文學機！

此時的白一鳴頂着周圍豔羨的目光，噼裡啪啦在遊戲機上一通操作。

第一關完美拿下，白一鳴剛想舉起來炫耀一周。

“你真棒！”夾着嗓子甜膩的機器聲在教室裡回蕩，剛剛還在洋洋自得的白一鳴空洞着大眼愣神，連忙把手捂住揚聲器。

啧！

班裡呲出沒憋住的笑聲。

林黛玉目光從教案上抽離，摘下老花鏡，抱臂站起來。

……

白一鳴灰溜溜背着手弓在前面，林黛玉手裡把玩着他心愛的“你真棒！”遊戲機。

林黛玉緊閉着嘴角，鼻子裡冷笑。

“怎麼玩的，再玩給我看看。”

白一鳴躬着身子搖頭。

全班同學低着腦袋，眼神卻向上勾着，看最前面那張漲紅的臉。

林黛玉把“你真棒”抛在講桌上，歎了口氣：“你們班哦，哎！天天腦子裡塞滿吃飯跟玩，就是不裝學習！”

又把白一鳴拉進，擡手甩給他一個爆栗：“你看看現在的教育，上名校有什麼用？高知低能！”

白一鳴捂着腦瓜，眼珠亂轉。

江舟一在底下囫囵翻着《中國美學十五講》，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