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一擡手撫上他裸露在冬氣裡的手腕,指腹輕揉凸起的腕骨:“這月底,二十九号。”
葉姝骨節搭拉着神經元,薄淡的梨渦裡都灌滿笑意:“好,來我家。”然後捊下袖口,在袖腳的遮掩下反手握住江舟一的手背,五指張開摸索,摸出了十指相扣,才滿意停歇下來。
“走回去嗎?這兒不好打車吧。”
可真能纏人,但人江舟一願意配合他拙劣的借口。
體感很涼,葉姝心裡卻挺燙乎的,這熱乎勁兒靠手心渡給江舟一,這立春後的大冬天讓兩人走得挺爛漫的。
十幾裡路,新鮮出爐的小情侶慢悠悠地晃着,很靜谧的舒适,這些年市裡的綠化覆蓋得很好,江舟一習慣在路上淺看。
冬季的綠色全憑松樹和常青樹,一高一矮地錯擁,樹葉刮擦軟風夾雜着不時呼嘯的汽笛,清晰的隻有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我們算是早戀嗎?”
“怎麼不算?…你挺在意?那要不我們成年再說?”
“不行!…我就喜歡跟你早戀。”
“那你挺有意思。”
“早戀總比晚戀好。”
“…”
“等老了,我再跟你來個夕陽戀。”
“嚯,這麼喜歡我?”
剛轉正的葉姝嘴巴又癢了,快速環顧四周,擡手把棉服裡連帽衫的帽檐扯上去,又在幫江舟一的羽絨襖帽蓋上的同時,迅速貼近,鼻尖抵着鼻尖,熱氣在空氣罅隙裡徘徊:“對啊!我可太喜歡你了,所以你現在能再親一下嗎?”
江舟一的嘴唇被熱氣哈得濕潤,不緊不慢地“嗯?”一聲。
葉姝這小子挺能放賴,又湊近,現下的兩瓣嘴唇幾乎是相融的了,可偏偏要把主動權硬塞給江舟一,像是個逼宮的逆賊,已經把皇冠捏住了,還想要個冠冕堂皇的诏書。
江舟一也是個不稱職的皇帝,助纣為虐,擠壓散最後一隙空間,又含住了葉姝的人中。
他真的很喜歡葉姝上嘴唇到鼻基的那塊肉,葉姝嘴唇偏薄,上唇肉水光漣漣,有種鮮豔感,人中微翹成很好看的弧度,看上去很有嚼勁兒。
江舟一順着想法嚼了兩下,冰冰涼涼的觸感在牙尖綻放,葉姝呼吸發沉,肩頸前傾,想把更多押送進去。
……
江舟一的口齒已經把葉姝的唇肉捂得發燙,舌尖最後施舍了安撫,在兩人唇齒分離的一瞬,江舟一摁下葉姝的腦勺,分别或舔舐或啃咬葉姝兩頰的雀斑。
葉姝的小雀斑很神奇,它們會随季節遊曳,夏天會同陽光較量顔色,金黃綴朱紅,裝飾在顴上,很豔麗地同主人一般張揚;而冬日的此刻,隻是淡淡的素裹,本來數量就屈指,這下更是隐秘,必須仔細打量。
葉姝用指腹挽留頰上快要消失的牙印,側過臉招呼江舟一:“我這還有一顆痣!”
頰邊貼近右耳的邊緣的确封印着一顆小痣,葉姝的耳骨滴紅,延伸灌溉着它。
江舟一的唇角輕輕擦過封印,遠處揚起的汽鳴聲鼓得葉姝耳鳴。
他撤開距離,手指并攏揉搓葉姝的耳垂軟肉:“滿意了沒?”
緻命的地帶被對象拿捏,簡直是一個要命的賞賜!
葉姝被捏得忘乎所以,半邊身子都激蕩着神經纖維。他雙手狠狠揪住江舟一的帽子,嘴唇撞上嘴唇,麻意釋放得嚣張。
一滴水打濕了江舟一的鼻梁,他拎住葉姝的脖子,拔開磁吸在嘴上的唇肉,仔細打量一番。
葉姝緩過神,水潤的嘴唇一開一阖:“怎麼了?”
江舟一俯視地面,看到顔色微深的柏油路面,手背拭去鼻骨上的水珠,輕笑:“原來是下雨了,我以為你又哭了。”
葉姝也笑出來:“我沒有這麼沒出息吧?”
江舟一無意識抿嘴伸出舌尖舐去黏在上面的濕潤,看着面前的葉姝笑道:“是挺沒出息的。”
葉姝很沒出息地别開眼,不敢再看。
“快走吧,可能等會就下大了。”
“嗯。”
雨勢逐增,兩人在人行道上并排小跑着。
雨滴敲打在棉服上,擲擲有聲,混在腳步聲中,濺起的水花紋在褲腳,隻有暢意不覺累意。
葉姝硬要跟着江舟一進小區,江舟一倔不過他。
葉姝身上盛接着硬要來的雨水,在江舟一家門口,伸出口袋裡幹燥的手幫忙撫開他額角的碎發。
“跟我媽打個招呼。”
葉姝這才轉身擡眼看到樓上陽台邊收衣服的江清嘉。
葉姝略有些驚訝地揚眉,藏匿着拘謹,聽話道:“阿姨好!”
江清嘉抱着一籃衣服,向平常一般露出慈雅的微笑。
“行了,别守着淋雨了,快回去吧。”
葉姝仰起頭同江清嘉道别,然後丹鳳眼鎖住江舟一:“明天見,我回去升級廚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