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宋爺爺住院,江舟一和葉姝沒了固定的投食點和補給物,隻能去食堂吃苦頭。
宋枝請了一星期的假,還剩一個廖棣,她缺了白一鳴,就是恬靜的猴,再少了宋枝,簡直就是冷面女神!
她不好單獨跟兩個男的在食堂面對面,現在成了獨行俠,隻能加大學習力度消磨空缺。
剛剛月考完,唯一讓廖棣感到欣慰的是她物理選擇題答案和江舟一一模一樣,而語文選擇題答案和江舟一大相徑庭。
穩啦!
考完試對答案是學生戒不掉的成瘾性行為。剛開始的時候,大家會跑到後面要和江舟一對答案,江舟一不會開口拒絕,但也不參與讨論,直接把試卷遞過去。
不一樣的答案,他隻會說“不知道,可能你是對的。”
選擇題上有勾畫,大題江舟一習慣在答題卡上直接下筆,面對詢問,他隻會說“忘了。”
後來大家被他訓練好了,每次直接拿過他整齊疊放在課桌上的幾門試卷,相當于掌握了選擇題的标準答案,畢竟每次都大差不差,特别是多選題,絕對領域。
每次考試後,心碎的人不同,但不變的是班級年度痛哥卲豪每日深夜的emo damage文案,還有勵志導師楊子俊每日虛浮的腳步。
對于葉姝呢,隻有每日清晨右側高冷可愛的後腦勺。
昨天剛考完最後一門,江舟一抗着困意去門口為他取蛋糕。
葉姝自身對甜品不大感冒,甚至是膩煩,但看着眼前的十寸小蛋糕,他十分心痛它被大卸八塊群起分食。
所以他偷偷留了一塊,在寂靜的楓樹底綻放。
楓葉落盡的秃木下,兩輛自行車被風撲倒,路燈映射樹幹的陰影下,葉姝從鹹口的奶油裡嘗到了最鮮甜的吻。
不膩,上瘾。
地上的積雪早已化盡,隐匿在雪底的楓葉頑強薄脆不堪的軀幹終于呼到新鮮空氣,借風搖曳在土地上方的邊緣,隐秘釋放竊喜。
摩挲過二人面對的鞋面,像極了初見的初秋。
好好好,不是初見,是重逢…
不過這次距離過近,甚至不需風的借力,已是交疊。
葉姝已經徹底戒掉了咬指甲的習慣,但又染上了指甲刮擦嘴唇的陋習。
等唇肉被指甲磨砂刺痛,再換上指尖肉撫摸。
就為了那快要散去的麻意,燙得指尖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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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課的時候,江舟一見廖棣獨自盤腿坐在操場上拔草皮,就招呼她投籃。
别看她個子高,頂端優勢抑制側芽生長,體育細胞是一點沒有,葉姝和江舟一成了拾球童,滿球場地撿球。
掐着下課鈴終于進了一個!廖棣捂着嘴,螃蟹一樣跑過來,腼腆得喜極而泣。
江舟一看向遠處葉姝趕球的背影,笑着收回視線,輕聲肯定她:“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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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食堂的菜油水不多,一點也不頂飽,今天又有一節體育課,晚自習的時候,江舟一餓得啃桌角。
當然這隻是誇張,啃桌角的是别人。江舟一餓起來,面上不顯,隻是精神氣都耷拉下來,筆速驟減。
葉姝歪着腦袋悄悄勾他的手指,等他轉過臉,貼近道:“咱們放學後去夜市轉轉?”
平日幾乎都是學校、球場、家三點一線的配置,有時加上醫院,四個點。他們倆沒什麼鬼火少年的氣質,這樣的套件很安穩,也很充盈。
夜市這個名詞,充滿了煙火氣,單是讀出來就能彎起嘴唇。
江舟一眸子中都釉上光彩,反握住他的手指,唇角漆了些許盎然。
轉了圈筆,筆力像開了馬達一般,半節課就甩完了作業,坐等放學。
等葉姝照葫蘆畫瓢地扭曲完字體,剛好打鈴。
江舟一早就把收拾好的書包挂在肩上,鈴聲剛響就拉着葉姝起身:“走!”
葉姝筆蓋都沒蓋上,兩人的衣袖交織在一塊,跑着奔向地鐵口,洋洋灑灑的活力。
夜市不遠,三站就到,十來分鐘的路程。
遠遠望去,張燈結彩的熱氣騰騰。
但可能是工作日,人流不是很多。挺好,馬上就能吃到熱乎的了!
江舟一買了個煎餅果子,同葉姝一人一半,先墊墊肚子,開開胃。
江舟一嚼着裡面的薄脆,在烤生蚝面前走不動道,十元三個,他轉頭沒看見葉姝,先買了二十塊錢的。
接過包裝袋,江舟一看見葉姝手中拿着兩根草莓糖葫蘆跑來。
見他一手啃煎餅果子,一手拎着塑料袋,葉姝把糖葫蘆遞在他嘴邊,江舟一牙口不錯,咬得跟切面一樣整齊。
糖渣混着沁甜的草莓,在嘴裡化開,江舟一舒坦得微眯眼睛:“好吃。”
“好吃就行。”葉姝也咬上一口。
兩人站在路口,發現穿着校服的人流越來越洶,都是灰綠色的餓死鬼。
葉姝在人群中一瞥,手肘抵了下江舟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