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聽到了向熠的消息,黎蔓久久無法平息心緒。
世界上總會有深得讓人絕望的溝壑,她和向熠之間隻不過是最平常的一道。
她甚至不願意對任何人說出自己的喜歡,她和他并不般配不需要證明,隻要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向熠現在在哪裡呢。
可能已經有穩定的戀愛對象了吧。
黎蔓心髒鎖上酸痛的麻。
喜歡向熠已經變成了習慣。瘙癢無從停歇,日夜糾纏,要想徹底放下,就如同從身上割下一大塊肉。
黎蔓怕疼。
她輕歎了一口氣。
花剪斬下,剪斷了幹枯的枝葉。
夏天大概要正式來臨了。逐漸炎熱的空氣包裹着花苞,水汽被蒸幹,花朵蔫蔫地露出花蕊,半死不活地彎着腰。友情贈送的次品變成了垃圾,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束手無策。
花店的生意冷清了不少。黎蔓本來就沒有打算靠這個賺多少錢。她自己有政府的補貼,平時靠這筆錢已經足夠了。讓她苦惱的是清理。
這麼熱的天氣,放久了花很容易泡爛掉。花房又悶熱,唯一的制冷道具隻有一把破舊的風扇。不僅連花都蔫哒哒的,她也要融化了。
她現在倒是情願窩在房間裡吹空調。
隻有晚上的時候才稍微涼快一點。
他的身上倒是很涼快。雙手環在健壯的手臂上,像是抱住了一塊冰。
【你可以坐在我身上】
他的手指點畫,暧昧地按住了她的掌根。
黎蔓根本來不及回答,已經被人托着跨坐在了腿上。
她失去重心,手掌慌亂地揮舞,最後按在了他的胸前。
男人的身體很飽滿,襯衫被胸肌撐出了弧線,手指似乎掐入了棉花之中,黎蔓的耳根唰一下漲得通紅。
“對不起。”
【我不介意】
他牽着她的手,似乎真的隻是安分地坐了會兒。
女人尴尬停在半空的手指攤開抵觸蜷縮的掌心,慢慢覆了上去。
肌肉的紋理在薄得根本沒防禦力的襯衫下分明。暧昧的溝壑深深,延下是緊實的腹部。
黎蔓總會想到向熠。
長得帥成績好個子高家裡有錢,這樣的男生總會加入籃球隊。向熠也不例外,人設老土但卻總能讓人心動。
籃球服什麼也擋不住。少年線條流暢的肌肉明晃晃的,害得她連着好幾天都像在發燒,一看到他的身影就開始暈眩,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向熠為此納悶了好幾天,還特意找到黎蔓同桌詢問:“我是不是被讨厭了?”
同桌當然一無所知。什麼也不明白的向熠直白問黎蔓:“學委,收個作業還要讓人轉達,我不會真的上了你的黑名單吧?”他的瞳色偏淺,是很溫暖的琥珀色,可黎蔓感覺這一刻的向熠有點兇,似乎要是她說了不正确的話,尖尖的犬牙就會像是野獸一樣咬穿喉嚨。
在那一個瞬間,黎蔓似乎抓到了撕開假面的契機。可她實在是太緊張了,絲毫沒有注意到向熠的異常之處。
“沒有,”她慢吞吞說道,“最近有點不舒服,怕傳染給你們。”
第二天,黎蔓的桌上出現了一盒話梅和感冒藥。
她偷偷把藥盒藏了很久,直到被媽媽當成廢品扔掉。
寂靜中,他寫道:
【想到了什麼人嗎?】
【在我身上】
黎蔓仿佛被人敲了一悶棍,狼狽地從過去的泡沫中驚醒過來。她不禁渾身發冷,後背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是的,面前的可能是個窮兇極惡的劫匪,她卻不适時宜地當着他的面回憶自己悲慘的暗戀,實在是不應該。可能是從來沒有和人這麼親近過,她一時失神,得意忘形了。
他的手指撫上她的後頸,像是彈鋼琴似的按下,悠閑打出節拍。
【沒關系】
【我不在意】
“我……”黎蔓剛想要辯解,被他按住。
臀部被往上托了托,她的腰卡在他的腹部,緊緊地貼在一起。
【是我在這裡】
【這就夠了】
黎蔓貼在他的胸口,面色慘白。她隻聽到了自己越來越急促的心跳聲,一聲聲的傳達着想要逃跑的迫切欲望。
近乎天真的話語傳達了更加殘忍的意義。他似乎真的将他當成了禁脔。黎蔓完全不懂自己到底哪裡吸引到他了。像是她這樣平凡的女人滿大街都是,如果隻是因為不幸,這也太過倒黴了一點。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她再一次問出聲。
被威脅被強迫和他見面,每次又是近乎于占有的過于親密的舉動,完全不明白他的真正意圖。
他沒有回答。
【也許以後】
“什麼?”
【你剛剛想到了誰】
【我可以幫幫你】
他落下一個笑臉。
【反正隻有我知道不是嗎?】
跟預想的欣然接受完全不同,黎蔓仿佛被羞辱了一般強烈地掙紮起來。
怎麼能,怎麼能把他和向熠相提并論呢!
“我沒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