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夏成大字型躺在床上,不顧心律異常,還一副回味咀嚼的樣子:“五分鐘真不錯了,正常的情侶都不見得能親五分鐘。”
靳峰從章夏的衣櫃拿出自己的睡衣,邊換邊說:“不許自滿。”
“靳總還有什麼要求?盡管給KPI。”章夏樂觀起來。
靳峰配合着,勾着的嘴角一直沒有放下來:“下周再來時,争取十分鐘。”
“收到!”
章夏移到床的一邊,信心十足,既然無法控制身體,那就适應它。
靳峰習慣性地躺在床的另一邊,讓習慣指導他的生活,一切就變得理所應當。
章夏在這份樂觀中很快沉睡。靳峰卻輾轉難眠,由于與公司高層屢次出現決策分歧,他已失眠多日。好在章夏一切向好,多少帶給他很大的安慰。
第二天,章夏早早起床,與往常一樣,呼吸着幹淨的空氣,繞着村子跑了一小圈,正好五公裡。
回來時,先敲開劉姐房門:“姐,給你買了早餐。”
靳峰聽到聲音也打開了門。門對門,三人面面相觑。
劉姐咯咯笑了一聲:“我說昨晚叮叮當當怎麼那麼吵,是靳總來了。”
章夏抿嘴笑着:“他就是碰倒了不鏽鋼水杯。”
劉姐憋不住笑:“不用解釋,小别勝新婚,我懂!”
靳峰愣是沒插上嘴,盯着章夏手裡的早餐袋子說:“餓了。”
章夏把早餐擺在卧室桌子上:“你先吃,我再做幾個仰卧起坐。”
靳峰:“你每天都運動嗎?”
“嗯。”
靳峰:“你以前可從來不運動…”
章夏躺在常年攤開的瑜伽墊上,一邊做仰卧起坐,一邊還可以氣息平穩說話:“得病第一個月,我能感到整個人在不受控制地…抑郁,如果不幹預可能就徹底廢了。”
靳峰:“所以你就去運動?”
章夏:“是,我不知道怎麼治好心理問題。但我知道運動一定是有益的,為了堅持下去我花了很多錢在健身房裡在,不然自己一個人是堅持不下去的。所以,有時候要逼自己一把。”
靳峰停下動作,若有所思,心裡一酸,說不清當時為什麼要離開她,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這種感覺就像做錯了一件永遠無法彌補的事一樣,欠她一輩子。
“你怎麼不運動了?”章夏記得以往靳峰才是那個早起跑步的人。
他随意說:“變懶了。”
這時靳峰的手機鈴聲響起,他卻毫不猶豫地挂斷。又響又挂。
“怎麼不接啊?”章夏沒見過靳峰這麼直截了當地挂過Jerry電話。在工作上,他一向溫和理性,不帶情緒。
鈴聲又響,靳峰黑着臉接起來:“十點線上會議說,你不用說服我,白費力。”
沒等對方說話,靳峰又挂斷了。
章夏:“工作遇到麻煩了?”
靳峰冷笑一下,聳聳肩:“大不了不幹了,我就搬這裡陪你。”
“嚴重嗎?”章夏坐了過來,攥住他的手指,頗為擔憂。
靳峰自顧說着,語氣倒是輕松得很:“這裡空氣好,我也可以天天跑跑步…不用再看到那些傻B。”
章夏握緊他的手指:“要不要試着休息一段時間?”
靳峰打斷:“不過你放心,就算我沒工作,我們也會有錢花,我有幾項投資還是很成功的。”
“是和Jerry 有分歧嗎?”章夏越是詢問就越無力,因為她根本就幫不上他。
“呵呵,都是小事。”靳峰不想細說,他不僅和Jerry有分歧,而是和整個董事會為敵,實際上又是和資本陣營為敵。
這時突然有人敲門,章夏開門後直接尖叫一聲:“慧姐!你來這麼早?”
吳琳慧見靳峰坐在裡面倒是恭敬很多,克制着尖叫說:“靳總好。”
靳峰也頗為詫異:“有工作?”
吳琳慧:“是,實地考察一下,我們打算把年中大促的直播間搬到這邊來。”
章夏補充:“同時,再檢查一下我有沒有在認真工作。”
吳琳慧:“這倒沒有,我還刻意買了很多海鮮,讓劉姐放一樓桶裡了,中午咱們一起吃掉!”
章夏直接帶着吳琳慧去看場地,介紹施工過程。
靳峰則黑着一張臉出現在董事會的線上會議中,他聽着其他人侃侃而談,什麼資金不足無法支撐新産品研發,什麼先成功上市再說…看上去一個比一個懂。
但對他來說,這些人就是在明着圈錢,他甚至已經意識到,億東邀請自己來當CEO都是利用他的口碑吸引投資,隻是臨近上市,大家懶得裝罷了。
靳峰直接擺爛,任誰發言他都沒意見,第一個下線,把筆記本一關,反而覺得這個村子真實幹淨,比外面的世界舒服太多。這可能也是章夏想來這裡工作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