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聞言大哭起來,扭頭就要葉宛白抱。
葉宛白吃驚,沒有抱他,讓他站好,問他是怎麼一回事。
小孩抽抽涕涕的,話也說得含糊:“……三哥喊我幹的,他給我買了糖葫蘆……”
葉宛白聞言抿唇,面露難色,她雖然長葉雲山幾歲,卻是家中庶女,沒有庶女管教嫡子的說法。
她輕歎了口氣,視線轉向一側的葉起元身上:“起元,你……”
葉起元小臉崩得緊緊的,刻意裝成一副大人模樣,沒有看旁邊哭包一樣:“我什麼也沒聽到。”
喬成玉覺得這小孩還挺有意思,逗他:“葉起元,哪個葉哪個起哪個元呀?”
葉起元還是崩着臉,略帶無語地看了一眼她:“我十二了,不是傻子。”
他瘦瘦小小一隻,看起來确實不像十二的樣子,喬成玉略震驚,要再問幾句,他卻一抱手,退出去了:“二姐,我去後院練劍了。”
哭包聞言也不想待了,身子靈活一轉,也要出去。
葉宛白連忙對他喊:“小心點,不要欺負哥哥了!”
“起元是我爹數月前抱養的,爹惜他修仙天賦,憐他失怙,可惜他少年早成,性子獨了點,不愛同人來往。”葉宛白解釋。
喬成玉抓住什麼似的,抽絲剝繭問:“剛剛那小孩說是三公子叫他推葉起元下水的?三公子如此……”
她想了半天,找不出一個合适的詞語,還是實話實說:“如此善妒,葉小姐擔心師兄此時回來,是不是怕他對葉師兄下手?”
葉宛白被她問的一愣一愣的,咬唇,猶豫再三:“實不相瞞,我同竟思同是庶出,母親早亡,幼時親近,自然更偏袒他一些。父親如今尚在病榻,三弟有意先任下一屆家主,如今父親神志不清,家主自然要通過比試選出的。”
“葉起元才多大?!”喬成玉震驚:“他還怕比不過一小孩子?使陰招?”
哪有人當着親姐面罵人的,喬成玉後知後覺有些尴尬,擡眼,卻也不見葉宛白有什麼其他反應。
她朝兩人笑笑。
想來姐弟之間确實不親近。
能問的都問了,線索寥寥無幾,喬成玉想着看看葉竟思那邊的情況,和江泊淮與葉小姐告了别,并肩走在葉家院子裡的長廊上。
“如此說來,那妖獸是葉三公子放的也情有可原,想将葉竟思除掉,隻是實在沒想到沒除掉人,反而讓他起疑,千裡迢迢回了洛邑。”喬成玉轉着劍穗,實在是有些愁了。
江泊淮沒接話,聚精會神地看着她轉劍穗,看得津津有味。
“你也說說。”喬成玉捂住劍穗,不叫他看了,企圖把人拉入話題。
“知道我怎麼看出事情是葉三做的麼?”江泊淮答非所問。
喬成玉來了興緻,把劍穗又亮給人看:“你說說。”
“葉起元來葉府數月有餘,身份不正,背地裡受的欺辱定然更多,葉家隻有一個嫡子。和不受寵的庶子相比,天賦異禀的養子也沒有那麼不堪。倘若我是他,在被第一個人欺負之後定然會欺負回去,何況還有葉宛白在場,殺雞儆猴。他少年早成,不會不知道這個道理。”
喬成玉懂了:“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埋怨,他知道了,欺負他的人不會因為他一次反抗就制止,就算不是哭包欺負他,也總會有别人。欺負他的人他惹不起,葉宛白也教訓不了。”
江泊淮點頭,誇她聰明。
喬成玉啧啧稱奇:“你們世家彎彎繞繞好多。你呢?有經常欺負你的兄弟麼?”
江泊淮仍然是那副表情,臉上挂着恰到好處的笑,語氣波瀾不驚:“夫人忘了,我家裡人都被我克死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
喬成玉暗罵自己,潤潤嗓子,假裝沒聽見:“啊,欺負葉起元的真兇和秘境的事有什麼關系。”
“由此看出,葉三頭腦簡單,往秘境裡放妖獸卻是像他的作風,他想當家主,想必不會再有第二條路——倘若妖獸真是他放的。”江泊淮最後一個字落下,眼皮一擡,視線掃到遠處急急過來的葉竟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