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你知道我的能力吧。”
封弈拿出了一個小玩偶。
這無疑是将鬼媽媽的注意力轉移到了他身上,但現在沒有更好的方法。
鬼媽媽果然停住了步子,她努力想要看清玩偶的樣子,但是被手掌擋住。
慕漓撐起身來,碎玻璃片從他身上掉落,難道封弈成功了?
但是轉眼一瞧,他的另一隻手還在口袋裡,就知道不好。
鬼媽媽試探着朝門口邁了一步,發現自己并沒有被控制,她的面容陰冷了下來:“你耍我?”
話落,伸出尖銳的指甲就朝封弈雙手攻去。
慕漓趕緊爬起來,向前一把拉住了鬼媽媽的腳。
“放開!”鬼媽媽沒法前進,她掐住少年的後脖頸。
封弈一看情勢不對,立刻想終止能力。
卻被慕漓阻止了:“這裡隻有你能傷害鬼,隻有把玩偶制作出來,我們才有機會活。”
封弈的腳怎麼也擡不出去,他一旦移動,就會功虧一篑,沒有了玩偶,到時候誰也救不了。
他咬了咬牙,隻能對着少年這樣說:“你等着我。”
慕漓看封弈的面色又開始專注起來,松了一口氣,轉而朝鬼媽媽問道:“我們明明是來幫你的,你為什麼一直攻擊我們?”
“你們是一夥的,都要來搶我的孩子。”鬼媽媽的指甲又伸長了一寸,狠狠朝慕漓的胸口刺去。
少年的胸口多了五個血洞,染紅了衣衫,嘴角流出了血液。
封弈又驚又急,額頭蒙上了一層細密汗,拿着玩偶的手都在顫抖。
隻剩下五官了。
可是五官是最難制作的,一不小心就讓整張臉變得扭曲。
而門外的眼鏡小哥握緊了拳頭。
慕漓抹了一把嘴角,面色冷了下來:
“你的孩子不是被入殓師取走了嗎?你現在肚子裡的孩子是真的嗎?”
鬼媽媽撫摸着鼓起的肚子,整個人柔和了下來:“這個孩子當然是真的,入殓師救了我的孩子,他快出世了。”
慕漓側耳聽了一下,能聽到小小的心髒跳動的聲音。
“噗通,噗通……”
所以這個孩子,是活的。
入殓師把活的胎兒取了出來,放在了鬼媽媽的肚子裡?
“他把一個活胎縫在鬼的肚子裡,難道你還對他感激涕零?”
這可點燃了鬼媽媽的引線:“你根本什麼也不懂!”
她一把拿起旁邊的花瓶,就朝少年頭部砸去。
染血的瓷片碎了一地,墨鏡“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慕漓!”
但少年擡起手,朝他們示意自己沒事。
封弈焦急萬分,可是他現在什麼忙也幫不上。
人無法傷害鬼,這是無解的。連他自己都不可以,隻有玩偶可以。
封弈體力消耗得很快,口中喘着氣,嘴唇已經蒼白了起來。
慕漓一陣耳鳴,血緩緩從額頭流下,流到了眼睛裡,他晃了晃腦袋:
“你殺人吃鬼,這個孩子沒出生就被怨鬼纏身,你根本就是害了他。”
“你胡說!”鬼媽媽渾身顫抖,黑色的怨氣纏繞周身,房間裡的所有東西都在震動,尖銳的物體瞬間朝向了他們。
她是真的想殺了他們!
慕漓嘴角一降。
鬼媽媽已經成了惡鬼,那還是任務對象嗎?還是說任務對象另有其人?
不管如何,她現在是敵人,主線任務愛誰做誰做吧,他不幹了!
“傷害反噬!”
隻見少年站了起來,一雙白色的眼睛被染成了血紅色。
紋路漫延成了一朵絢爛的彼岸花,與他白皙的皮膚成了鮮明的對比,竟将他顯得有幾分鬼魅。
嘴唇開開合合,一些不知明的音調從他口中傳出,神秘的發音極具韻律,人無法聽懂其中的意思。
“啊!”
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聽見一聲刺耳的慘叫。
剛才還耀武揚威的鬼媽媽感受到一陣劇烈的疼痛,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房間中的怨氣蕩然一空。
她艱難地擡頭,朝着少年看去,一臉的不可置信,尖叫道:
“你不是人!”
封弈看着面前渾身散發着寒氣少年,一時間呆住了:
“慕……慕漓?”
不對,不是他。
血色雙眸,殺氣四溢,鬼又附身了!
慕漓就知道傷害不夠,鬼媽媽沒法被反噬死,她還有戰力。
舒瀾一向很膽小,躲在門後不敢出來。封弈正在制作玩偶,不能移動一步。裴阚言不能出手,否則會暴露身份。
現在隻能靠他拖延時間了。
“我怎麼不是人呢?”面前的少年歪了歪頭,疑惑極了。
“因為隻有鬼,才能傷害鬼。”鬼媽媽眼神中帶了恨意,他為什麼要壞她的事?
原來如此。
慕漓點點頭,明白了。
封弈有些遲疑。
這個鬼又幫了他們。
他每次在危險的時候就出來,三兩下就扭轉了形勢,難道是真心想幫他們的嗎?
可那鬼的下一句話,破滅了他的幻想。
“我們同是鬼,為什麼要自相殘殺呢?我可以幫你啊。”慕漓半蹲下盯着鬼媽媽的眼睛。
鬼媽媽是不信的,顯然鬼也是不相信鬼的,她的臉上戒備十足:
“你居然躲在這個人的身體裡,為什麼不幹脆殺了他?你難道不忍下手?”
慕漓攤了攤手:“你不會不知道,鬼殺了人,就會變成惡鬼吧?”
鬼媽媽不說話了,一旦成為惡鬼,就永遠無法回頭了,就像她一樣。
“你想等他死後再占據身體?可是他這麼年輕,你要等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