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
這下所有人都不淡定了,他們沒想到附在慕漓身上的根本就不是一般的鬼。
慕漓擡眼瞄到隊友的眼神,那其中夾雜着三分驚訝,三分心疼,和四分憤怒。
“……不是,你們真信他呀?”
“他們為什麼不信?輪回斷絕,隻有成為鬼王,再以人身遮掩天機,才能永存人世間。”入殓師突然一副恨毒了的模樣。
“你是成功了,但憑什麼阻止我!”
“所以這個孩子一出生就會被你吞噬,到時鸠占鵲巢,你就會成為鬼王了?”慕漓臉沉了下來。
“誰讓他碰見了我呢。”入殓師笑得張揚極了。
這些人是殺不了他的,那個紅毛總有體力用完的一天,不可能一直控制着他。
等到孩子一出世,就沒人可以阻止他了。
“畫給了他超出常人的生命,這麼特殊的一個胎兒,這可是上天給我的機會!”
“畫?”
慕漓剛想問什麼,卻發現裴阚言身子一晃,扶在柱子上,額頭上盡是汗珠。
“怎麼會這麼燙?”他把手放在他的額上。
“我沒事。”裴阚言一把推開了他。
慕漓上手解開了他的上衣扣子:“有沒有事我自己看。”
禁忌之火已經漫延到了他的脖子,不停地吞噬他的身軀。
糟了!
慕漓立刻抓起入殓師的衣領:“畫在哪?”
“你也知道畫?那畫太奇妙了。”入殓師臉上回憶,“那個女人在畫前,竟然憑空消失了。”
慕漓蹙了蹙眉。
舒瀾被人關進了畫中世界。
所以沒有人能找到受害者,犯罪者都逃離了法律的制裁。
等等,聽入殓師話中的意思,難道他不知道,他們現在的所處之地才是畫?
“你搶了她的孩子,你難道認不出來嗎?”慕漓抓起入殓師的頭,強迫他看向舒瀾。
“什麼?”入殓師循着視線望過去,看到了記者打扮的女生。
那女人正用手帕仔細地擦拭着罐子。
他雖然記不清那女人的臉,但是他還對這個裝扮還有點印象。他臉上升起震驚,但随即否認了這個想法。
“不對,你在诓我,不可能是她,她怎麼可能出來?”
“也許,她根本就沒有出過畫呢?”慕漓語氣冰冷,打破了入殓師的幻想。
從來沒有出畫?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入殓師看向少年,發現這人眼中盡是嘲諷。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臉的不可置信,臉上逐漸升起了崩潰:“我是真的,她才是假的!你騙我!”
入殓師開始激烈掙紮。
封弈就死死拽住自己的手,眼睛中,耳朵中,都流下了血液。
慕漓一看隊友的手已經扭曲了。
“别别别,松手,接下來就交給我。”他拉住了封弈的手腕。
入殓師就趁此機會掙脫了束縛,伸出手朝他們抓去。
慕漓剛要攻擊入殓師,就裴阚言上前一步,看起來又要出手。
他一急,又轉去拉住裴阚言:“都說交給我了。”
卻沒想到剛攔住這個,卻沒攔住那個。
封弈艱難地看了看舒瀾,如果入殓師沒有把她藏進畫中,殺人犯怎麼可能逍遙法外。
他轉眼看了看舒瀾手中的那個罐子,飽受惡鬼纏身的折磨,那隻是個還沒出生的孩子。
他看着車站裡這麼多被殺死的乘客,他們都是無辜的……
“他該死!”
封弈最終憤恨地看向入殓師,不顧自己的傷勢,用盡全力将玩偶一撕。
惡鬼魂從那個乘客的身體裡被硬生生拽出來。
原來是個彌漫着酸腐氣息的惡鬼。
入殓師嘶吼一聲,面容猙獰,連忙捂住自己的傷口,卻沒有辦法收回從裂痕中溢出的鬼氣。
“不——”
他的臉上驚恐極了,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鬼氣漸漸消失。
被操控的乘客也都倒了下來,整個鬼化成了一片灰燼。
死了。
但此時,封弈整個人癱軟在地,七竅都流出了血,差點透支了生命。
“你們一個兩個的!”
慕漓兩眼一抹黑。
隊友都不把自己當回事嗎?
死了可沒有複活甲啊。
他歎了一口氣,拿袖子朝封弈臉上的血擦去。
“你幹什麼?想趁我虛弱偷襲?”封弈一個後仰,一臉戒備。
随即強行站起身來,拍拍自己的胸脯:“我可告訴你,我好得很。”
“我……”慕漓一個語塞,深吸一口氣。
行。
裴阚言突然不幹了,他捂住胸口,一臉痛苦地叫出聲:“哎喲……”
慕漓又急切地轉回來:“怎麼了?”
“沒什麼,你去看他的傷勢吧,我沒事,反正燒不死。”裴阚言把少年推出去。
“等等,我給你拿點水降溫。”雖然不能滅火,但至少會好受一點,慕漓開始在斜挎包裡掏啊掏。
本以為事情告一段落。
但誰知此時罐子表面浮現了一道血色符文。
“什麼東西?”舒瀾吓了一跳,手上帕子一飛。
這一聲把三人驚得又進入警戒狀态。
“是那罐子!”
突然出現了一陣狂風,将站台吹得東倒西歪。
剩下乘客的靈魂都受到了一股極大的吸力,不可控制地被罐子吸走,成了罐身惡鬼纏身的一部分。
就這麼一瞬間,整個站台肅清一空 ,罐子把所有靈魂都吞噬了。
舒瀾也是鬼,她的身體出現了好幾個重影。
她也要被吸進去了!
裴阚言眼疾手快抓住了她,慕漓也反應過來了。
一人抓住了她一隻手,使勁往外拉。
舒瀾的腳已經被吸到了罐中,表情已經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