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念打心眼裡,希望紀濯過得好。
不是她善心大發,而是她心存愧疚。
在她隐瞞着會危害到紀濯利益秘事的時候——
紀濯陪伴難過的她一起看了六個小時的電影。
紀濯想幫忙解決她的難事,被她冷言冷語拒絕。
她不理解,為什麼?
在她發現這件事情後,從平陽鎮回來後,紀濯蓦然轉變的态度。
她好希望,紀濯可以像之前一樣,和她互嗆對方,兩個人交流着想氣死彼此的對話。
如果是這樣,是不是當她懷揣着秘密的時候,就能帶着興奮的報複感,有激情的去處理這件事情。
她不懂,為什麼紀濯忽然就變了,變得很奇怪。
或許她隐約可以猜到一些緣故,但她不想深究。
最近網上很火的一段話是:故事的結局真的重要嗎?
重要的!
對于明念來講結局是很重要的。
不重要的話,為什麼會有意難平和爛尾這樣的詞語誕生呢?
所以,當她不去探究的時候,故事就永遠在起點,永遠不會開始,也就沒有結局。
比起失敗慘烈的結局,她更期望故事從未開始。
兩個人的故事可以凝滞在原點。
可,紀濯獨立的故事線,她希望是好的。
無論過程還是結局。
酒吧的那個吻,她可以當作被狗咬了一口,反正那也不是她的初吻。
“你不坐?”紀濯問。
“新買的風衣……”明念低眸,小聲說:“不便宜。”
紀濯見她一副糾結的神情,被她逗笑,“那怎麼辦?難道讓我脫掉上衣給你墊在地上?”
“可以!”明念點頭叫好。
"我上面就穿了一件背心。"紀濯後仰,手扯着黑色背心,眼尾一挑,“你誠心的吧?”
明念的角度,依稀可以借着稀薄的月光窺見他兩塊結實的胸/肌。
她輕咳兩聲,一本正經道:“你要是敢晚上裸/着上半身在這兒,明天頭條我都幫你想好了——昔日豪門少爺,今夜天橋賣身。’”
紀濯聽後倒也不惱,悠悠點燃一支煙,“那加個橫批呗。”
“可以包養,杜絕包夜。”
“誰要包養你這個錦衣玉食長大的少爺,給自己包養個祖宗在家供着嗎?”說完,明念看不慣他那騷包樣,踢了他一腳。
“我現在可不是錦衣玉食的少爺。”紀濯吐出一圈煙霧,“我現在學會了很多新技術。”
他不提還好,一提氣得明念又給他一腳。
“喂!”紀濯不悅提高音量,“你在哪受氣了,拿我當沙包?”
“你學會了很多新技術?你會什麼了?你放着好好的學不上,天天請假,來工地搬磚?你學這些幹什麼?”明念眼眶泛紅,挺翹的鼻尖被風染上一層胭脂,“我可以勉為其難的理解你身無分文地離開景家,但我不能理解你放棄自己的人生,你不上學,沒有畢業證,你想幹什麼?你想一輩子當個搬磚的嗎?”
“你在景家享了二十年的福,你要在工地搬磚二十年來償還嗎?”
紀濯眸色幽暗,垂目望着橋下奔流不息的車流,嗓音低沉,“因為在工地上班可以不用思考,卯足了勁幹活就行,不用去想很多亂七八糟的,可以解壓放松。”
“我隻是想認清我現在的處境,擺平我的心态。還有最主要的一點是——”紀濯深吸一口煙,“明念,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一個自甘堕落的人,我為什麼要站在你的角度思考問題!”
每次明念講話尾音加重,意味着她要甩甩衣袖離開‘戰場’。
紀濯三兩下利落站起身,抓住明念的手腕,“你每次都這樣,忽然發脾氣,忽然轉身離開,你沒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去年!去年是你!吵完架,暑假說走就走了!”淩厲的風吹起額前的碎發橫跨她的小臉上,霓虹燈倒映在她如一汪清泉的杏眸,波光潋滟,“你一走就走了一個多月,你憑什麼說我!”
“你怎麼好意思提去年?”紀濯哂笑,“去年你弄碎了古董花瓶,還在那裝哭冤枉我,明念你真有意思,你還好意思提。”
他松開明念,轉身生悶氣,他想起去年被人冤枉的滋味,就氣湧上頭。
明念沉默半響,有些懊惱自己為什麼總是不長記性。
這不能怪她,誰讓她做事從不内耗,也絕不後悔,自然而然她腦子裡保存的記憶,隻有自己做過的所有正确的事情。
她戳了戳紀濯的後背,見他沒反應,幾步繞到他面前。
她的身高,放平視線,剛好看到紀濯起伏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