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念同班同學王嬌的父親是本次頒獎典禮的投資商,能獲得此次頒獎典禮的門票,也全靠王嬌資助。
本來明念不來也可以看好戲,可一想,窩在家裡等待不如在現場。
畢竟,比起直播,在現場觀感更好。
景以川的位置在倒數第三排,明念的位置在正中間。
頒獎典禮即将開始前夕,手機顯示一個陌生來電,明念以為是前段時間投出去的實習有水花,匆匆跑到角落接聽——
“明念,你在哪?”紀濯低沉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來。
明念疑惑看了眼電話号碼,反問:“你在哪?”
“我在宿舍。”
“你剛回去嗎?”
“嗯,剛回來,我去找你?”耳邊是窸窸窣窣的聲音,是紀濯正在穿外套。
“你别來了。”明念想也沒想就拒絕。
“為什麼?”紀濯沉着聲音,聽不清喜怒,“不是說好今晚約我出去嗎?”
"你要不要看看現在是幾點?"明念聲音降到冰點,“你自己都不重視和我約定,我憑什麼要重視你?”
“位置。”紀濯說:“發位置,當面聊。”
“你來了也沒用,我把另一張票給景以川了。”明念尾音上揚,帶着一絲勝利,“你找别的女生,我就去找别的男生,今天的約定,就當作無事發生。”
按下挂斷鍵,明念倏然想起,明明下午的時候,還想着要避免在紀濯和景以川面前提起彼此的名字,為什麼她現在就忘了這回事?
她在乎景以川怕他多想,所以不敢提起紀濯的名字。
那她對着紀濯說那些,是因為她不在乎紀濯嗎?
明念搖搖頭,甩走腦中的千萬條纏繞在一起剪不亂理還亂的紅線。
*
聞雯順着明慶魯的手指方向,發現明念的身影。
“念念,你怎麼來了?”聞雯來到角落,露出慈愛的微笑,言語間透着指責的意味,“你來了,也不和我說一聲。”
“爸媽來北城也沒和我說一聲,不是嗎?”明念抽回被聞雯握緊的手,“室内空調開的有點熱,我手心都冒汗了呢。”
聞雯感受到女兒的疏離,皮笑肉不笑道:“今晚你不會打算惹什麼事情吧?”
知女莫若母,明念聽話的表面背後所做的那些小動作,聞雯最是清楚,她睜一眼閉一隻眼,不過是因為,明念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小打小鬧,并未傷害她根本的利益。
這就好比,人類看螞蟻搬運面包屑會嫉妒嗎?
在聞雯眼中,明念就是被困在實驗基地裡的螞蟻。
“我答應媽媽的,肯定會做好的。”明念瞧出她眼中的忌憚,溫婉一笑,很是懂事提議道:“媽媽如果不放心,可以讓爸爸去坐我的位置,我跟着您坐在一起。”
聞雯懸着的心被一朵雲彩接住,心想原來不過是虛驚一場,她的女兒隻是想在親臨現場,觀看Dream Cup大賽的結果。
不過為了謹慎起見,聞雯還是拉着明念坐在她的身邊,便于她掌控。
明念三四歲的時候極其聽話懂事,小小年紀會給生病的聞雯端水喂藥,聞雯要陪着丈夫出去應酬就将明念放在家裡,明念也不哭不鬧等着爸爸媽媽回家,主動揚起比太陽還耀眼的微笑,投入他們懷抱,驅散他們一天的酸苦。
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
聞雯想,大概從那一年發現明慶魯出軌的時候開始轉變的。
那時,明氏集團得到景家相助,事業蒸蒸日上,明慶魯的應酬越來越多,知道某天,聞雯發現‘忙于工作’不着家的丈夫,原來是在外面有了另一個家。
她為了讓丈夫關心這個即将破碎的家,逼着明念考試必須得第一名,一到周末不顧明念哭喊,強行給明念洗冷水澡,讓明念高燒進醫院,獲得明慶魯回家一次的獎勵。
這些不算最過分,還有過分一點的是當她得知小三懷孕後,她在明念在遊樂場玩的時候,故意松開手,害的明念摔倒在地,臉嗑在石尖上,眼睛縫了十幾針,醫生說如果再偏一點,明念可能會視力受損,造成不可逆的終身傷害。
明念看見明慶魯回來,強忍着眼淚都不敢掉,怕傷口發炎,委屈巴巴地說都怪自己不小心,腳滑摔倒了。
那一次換來明慶魯在家呆了兩個月。
從那以後,明念變得表面乖巧懂事,實則陽奉陰違。
聞雯為了修理張歪的花朵,又做了一次,讓她每每想起都心驚膽顫後怕的事情。
不過還好,明念變得很乖,至少很聽她的話。
她愛明念嗎?